“你入了血海？！”黎嶸錯愕，“何其莽撞！可有受傷？”

淨霖看他掌心還留著鯉魚紋，不由一愣, 問:“嗯？”

“睡了一宿, 怎地變聰明瞭？”蒼霽衝他呲牙, “我秘聞是中渡第一凶悍之物，不到洞房花燭夜，必不會現給你瞧。”

這話講得含蓄，實則就是在說他已為九天門的劍，斬妖除魔尚且不算，重頭戲一向未上。蒼龍在北威迫九天門，九天君忍而不發，就等著淨霖劍道渡境，跨入臻境與蒼龍有一戰之資。他與蒼帝情勢所逼，靠得太近絕無好處，何況淨霖對蒼帝的除魔戰略深表附和，門中卻遲遲無人呼應，隻怕就等著他參與此中，好順理成章地攪了蒼帝的戰略。

“暮秋風重，添衣加餐。半月後我在九天門的鳴金台尋你，淨霖。”蒼霽麵龐漸化，眉間的邪氣越漸深切，他貼著淨霖的耳，“我好想咬你。”

淨霖如夢方醒，猛跨一步，嘶聲恨道:“你這……”

“半月？”淨霖神采一冷，“我在血海當中擔擱了這般久！”

“暗箭難防，一旦措置不好，便是表裡交困，腹背受敵。”蒼霽腳踩住殊冉想要翻滾的身材，刀口剖得不帶包涵，說，“與我回家方為上策。他們要做窩裡鬥，便由著他們做，你持劍北上，又馳名聲在外，籌集人手坐守一城何嘗不成。待有人在手，就去叫板蒼龍，與他同謀除魔，好過留在家中備受管束。”

“我得知殊冉封印已破，便知你渡境了。趕去玄陽城卻不見人影，若非剛纔劍意透露，隻怕還在繞圈子找你。”黎嶸披星戴月趕赴而來，肩上還盛著露水，他說，“這半月去了那邊？竟冇有一點動靜！”

“我無差職，自守一城便是離開九天門。”淨霖說，“何況我為劍，百鍛所造，鋒芒難收，離蒼龍太近，隻怕會遲誤他除魔大計。”

“天機難測，命數罷了，冇有彆人。”淨霖抬眸，“東邊仍然冇有援兵嗎？這半月如何，鳳凰可還撐得住？我在玄陽城留下天譴符咒，血海必定翻不疇昔，但是一線數城，彆的處所可還好？”

“如有一日，血海就是九天君，你該如何辦？”

淨霖猛近一步，幾乎撞在蒼霽胸口。他麵色青白，問:“你從那邊曉得的？”

“你去了東邊，南邊的題目就能迎刃而解嗎？”蒼霽握住他冰冷的手，“臨鬆君不過一劍一身，你能撐多久？”

“……此言不成信。”淨霖握緊劍，“父親如為血海，這些年的佈設便是在難堪本身。且非論我如何，單是黎嶸、雲生，以及瀾海都會是貳親信大患。我們同出一門，雖有小隙，卻共讀正道，必不會為邪魔馳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