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他遠點便是了。”
弟子大喜過望,趕快雙手合十,對這淨霖拜了幾拜,說:“臨鬆君大能!我這便去駐守城門。不過七少渡境不易,前輩可知他何時能醒?”
殊冉負傷累累,在他陰霾的眼神中雙膝曲折,半撐於階麵,竟連蒼霽的眼也不敢看,埋頭心驚膽戰地答道:“明、明白……它破我亡……”
話音未落,額頭又一次陷進碎石亂板中,這一回震得他腦中一悶,幾欲昏迷。
這些皆是淨霖的“悟”,蓮中人已長成蒼霽遇見他的樣貌,蓮花開端再次殘落。
淨霖不覺危急,他的神識遊於靈海虛境以內,見那“門”已大開,他卻入的艱钜,是他現在道義不純,還是他現在劍意消減?
他聞聲蒼霽站起家,拖著他的手臂變得如鐵堅固,便立即腿軟,趕緊半跪在地,抱著蒼霽的手臂,哭喊道:“帝君!帝君饒我一回!咽泉劍在前,我若不以命相搏,如何逃得掉!帝君!我已在此地被鎮了很多年,怕、怕得很!”他化成人的模樣描述半百,跪在地上哽咽道,“我尚不想死!帝君!我甘心做牛做馬、馬!求你高抬貴手!”
“好生古怪。”弟子傾身細觀,“這是何物?不似貪相,也不似惡相……”
“阿彌陀佛。”蒼霽卻俄然笑起來,顯得分外夷易近人,與方纔徒手砸妖的煞神樣迥然分歧。他說,“真佛慈悲,殊冉受得梵音沐浴,雖曾落空慈心,卻到底知己未泯。他已被淨霖勸服歸順,自去城前抵攔邪魔了。牆壁有淨霖的靈符加持,血海也漫不進,來你且帶人守好城門便是。”
“前輩!”他急聲說,“七少入定渡境期近,留在此處太傷害了!血海已將覆湧城內,我等該如何抵當?”
蒼霽漫不經心,隻說:“那你剛纔想咬誰。”
蒼霽喚聲纔出,便聽一聲撕心裂肺地呼喊。他頓時復甦,睜眼已回到椅上。床上的淨霖尚不見醒色,外邊卻血味噴濺,刺得蒼霽殺意溢現。
玄陽城城門緊閉,九天門弟子飛身其上,將先前的屍身措置潔淨,以免再生邪祟。領頭的這位瞭望血海,因這夜色深深,以是隻能瞥見貪相與惡相的表麵,它們起伏在血霧深處,不知為何沉寂無聲。
他一把扯開房門,見全部玄陽城已然成了紅色。
蒼霽看了眼已經坍塌的淩天塔,麵沉如水:“戴罪建功的機遇就在麵前,你還待甚麼?”
淨霖的神識雖不知酷寒,卻開端變得思慮癡鈍,難以集合精力。他盤腿而坐於靈海之間,死力尋覓著那一點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