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承德抬袖拭淚，說:“在這京中行事，便如履薄冰，涓滴都容不得草率。你現在也入了翰林，今後你我二人相互照顧，很多事情，日子一長，你便明白苦處。雖故意鋤惡，卻萬不能心急。”

“本來確切毒手, 但出了旁事, 即便是暉桉也不能私行措置。他急著回九天境，遠比抓住兩位更加迫在眉睫。”

“我就這麼一個姐姐，天然要操心了！”阿乙不耐道，“答不承諾！”

“你一頓吃這般多。”阿乙悄聲吐舌，“淨霖如何喂得飽。”

劉承德回顧見“左清晝”已立在燈下，影子籠著他，叫他退無可退。他麵裝平靜，腿卻軟成棉花，站也站不直。

蒼霽見他賣力，不由想到了虛境中見過一麵的左清晝。任憑左清晝各式謀算，也料不到他擺佈皆是心胸鬼胎之人。他也許有一日能發覺疑處，命卻冇能給他這個機遇。

喜言不坐, 隻捧著茶一股腦喝了，對淨霖說:“老闆娘調派我來，便是給二位公子通個氣, 不必再畏著那暉桉，他也不過是來此走一場，便利歸去交差。現下看在老闆娘的麵子, 不會再難堪二位。”

淨霖看他，說:“操心。”

阿乙正色，說:“幫你們好說，看在阿姐的麵兒上，隻望今後如受究查，不要乾係到我阿姐，固然推到我這裡來就是了。”

劉承德心中大駭，唯恐本身漏了甚麼，轉念又想左清晝在行刑時並未提及，又怕已被楚綸曉得甚麼，便愁眉不展，說:“我如有甚麼證據，何必叫你等！莫非是曦景奉告你了甚麼？”

淨霖突地一笑，藉著楚綸的臉也顯出幾分妖異。他將那酒儘澆到在地上，說:“自是曦景奉告我的，我見他身陷囹圄，口口聲聲喚著大哥，便覺得他與大哥說了甚麼。”

阿乙卻不被騙，對蒼霽說:“我知你狡猾！本日若不能得你們兩人的準話，小爺便不去了，你們固然找彆人去！”

阿乙嘀咕:“此人慈眉善目，還挺講交誼。”

劉承德拭去那幾滴淚，說:“此地絕非商討之地，本日歸後，來我府上詳談不遲。”

劉承德歎了幾歎，說:“不瞞賢弟，自曦景去世今後，我便已心灰意冷。現在見得賢弟能好起來，方纔感覺不負當日所托。”

阿乙在椅後聽了半晌，俄然冒頭，說:“暉桉那眼睛算甚麼？我與阿姐的纔好，他就是藏在土裡，我也能瞧得出來。”

淨霖便點頭說:“那便恭敬不如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