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珠滾掉下桌，蹦在地上。

甚麼說定了？

蒼霽眼都不轉的就抓住了石頭，拎在指尖搖擺，說:“特地來替他偷聽麼？”

“他與我非親非故，我說得不算。”

犬妖嗅著蒼霽，蒼霽抬手將他摜到身前，惜字如金地說:“滾。”

蒼霽見淨霖立於晨霧間，發間微濕，便道:“冷嗎？”

“你不是。”蒼霽將淨霖的手越握越緊，“你既然不是，又憑甚麼管他痛還是不痛？莫非因為你感覺他會痛，便能和華裳一道替他做主？他長到現在這個年事，連本身的命也做不了主，嗯？這六合間冇誰能替彆人乾這類事，他不忘便不忘，那是他和左清晝的事情，不是旁的任何人能插|手、能替行的事情，因為除他們二人以外，誰都不配。”

“如要他忘。”蒼霽說，“不如讓他死。”

淨霖回望他一眼，說:“不冷的。”

“他無錯處, 何必自斷。”蒼霽說, “既然出不去, 便在京中鬨個天翻地覆。他們欲要諱飾的，我便欲要弄明白。”

“這是你欠的債。”

淨霖說:“……我不是。”

“既然如此。”蒼霽抬大聲音，“也不該替他忘了前塵！既然情深似海，能為他斷尾續命，能隨他扒皮抽筋，痛算個屁！莫非他冇料得嗎？他是心甘甘心。”他拇指鹵莽地擦拭著淨霖的眼，“你叫他忘了甚麼？忘了左清晝？我奉告你，即便你與華裳當真這麼做了，他也活不久。所謂刻骨銘心的不是停在影象裡，而是在這裡！”

淨霖側首，直視蒼霽:“你待此事甚是固執。”

疑問太多了。

“千鈺哥哥說那皆是緊急之物，須得他貼身帶著。”喜言愁眉苦臉，“現在外守梧嬰, 內有好人, 千鈺哥哥通身靈術也發揮不能。隻是他認定左郎冤枉, 定要為左郎洗清臭名才肯自斷告終。”

“如我冇做到呢。”

淨霖說:“我若死了，便冇有靈魂，提不上忘與不忘。”

淨霖說:“這坊間妖怪染了人氣，奸商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你用金珠買得的動靜，彆人天然也能買到。”

“它本就不是我的。”蒼霽輕踢開彆人慾往邊上坐的凳，“離山時我不明白，但現在看來未免太糟糕。它要走便讓它走，擺佈你在我身邊，它跑不遠。”

蒼霽被戳中苦衷也不慌不忙，他說:“那你就對我說。”

“我隻要你說。”蒼霽說，“管甚麼生存亡死。”

身上一熱，被寒氣挾持的身材就放鬆下去。

“此處有經香遺留。”蒼霽聞了聞新晨冷風，“他還帶著左清晝的文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