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霽側眸:“神仙這也管麼。”

“這麼說來。”蒼霽說，“蒼帝必是輸給了黎嶸。”

喜言從貨色中拱出耳朵來，驚奇道:“大哥，你安知蒼帝就是這般想！老闆娘道他雖未服從九天門，卻始終聳峙北方險地，未曾讓邪魔步進半分。隻是厥後血海平複，九天門改稱九天境，九天君也成為六合共主、無上君父。各方應功封賞，蒼帝仍居北不睬，九天君何如不能，便遣殺戈君黎嶸下地勸撫，起先兩家並無怨氣，隻道心平氣和，可不知為何，殺戈君黎嶸俄然翻臉不認人，與蒼帝大戰北地……”他耳朵一垂，道，“老闆娘說，必是這黎嶸使了甚麼手腕，不然憑他修為，尚未踏入大成之境時怎能與蒼帝一戰。”

“斬妖除魔臨鬆君。”蒼霽躺平，“無怪他要跑。不過人之所言有點意義，他們道這位楚綸，多是一個考語。”

淨霖指尖觸及到它的鱗，新鮮之物遊動在他指腹。他們像是共生於此，相互依靠。

淨霖口乾舌燥，感覺唇間似碰過甚麼溫潤，還殘存溫度。他幾近夢境難分，便不自發地抬臂擋麵，翻身麵壁沉著半晌。

淨霖突然睜眼，喘氣還是熱的。他一側頭，果見蒼霽在撐首而觀。夜尚未過，船內暗淡。蒼霽的眸漫不經心腸轉開。

老闆娘纖指搭扇，露著妖嬈雙眸將兩人看了，懶惰道:“上房五十金，店貴不還口，交得上便任君挑，交不上趁早往彆處去，此地不留窮鬼。”

淨霖能行動後, 便經常披衣閒坐, 他似已尋不到持續的來由, 卻也尋不到閉幕的來由。一場大夢初醒, 統統前塵化風隔霧，春秋幾次，疼痛漸平, 身材似也規複平常。

蒼霽視若無睹，說:“楚綸連夜西上，要去京中覆命。我在他留下的杯盞上發覺不到人氣，該是隻小妖。”

淨霖說:“不成。”

老闆娘薄哼一聲:“你運數不賴，我偏好蒼帝那一口，許你白吃白喝。自個上去挑吧。”

淨霖已行門前，小狐狸排闥恭迎，他卻呆了一瞬。蒼霽自後用胸膛推著他進門，小狐狸便合門而退。

“黎嶸還受命剮鱗剔筋。”喜言說，“九天境絕了龍脈，而後這麼多年，再不見有龍現世。”

“判若兩人。”蒼霽答道。

“由我吃了你。”蒼霽奸刁地暴露委曲，“好不好？”

“現在神說譜中，要論彪炳軍功，殺戈君應列首位，但要論無上功德，臨鬆君該當魁首。因他早在血海之前，便遊走中渡諸地。都道‘斬妖除魔，當見咽泉’。他的咽泉劍之下，鬼神皆有。固然稱呼不見殺氣，卻揮劍利落。但他尚辨善惡，既不傷及無辜，也不禍害好妖。”喜言說，“怪就怪在，蒼帝為黎嶸所殺，臨鬆君既是黎嶸的兄弟，又與蒼帝毫無乾係，卻聽聞二人是以分道揚鑣，構成‘君不見君’九天傳聞。最奇特的是，而後中渡群妖失首，各自主王稱帝，凡是以‘蒼帝’之名自居者，咽泉劍必誅之。光陰一久，便再也冇人敢叫蒼帝啦。臨鬆君為蒼帝守了尊號，老闆娘說，也算承情，隻是不想他厥後會斬殺君父，冥冥之間，也算為蒼帝報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