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鈴鐺跟著他做甚麼?”蒼霽問道。
石頭用枝丫挽出個劍花,跨步擺出把式。豈料冇轉回身,先被本身絆倒在地。蒼霽暢懷大笑,見石頭坐在地上揉著腦袋,一雙黑眼又氣又惱。
“他生了雙利眼。”淨霖說,“此人雖是凡人,卻不成小覷。”
“司春神。”淨霖說,“此地不得久留,他不似暉桉,我瞞不過他的眼。”
“豈敢。大人既不為辦差,怎會來如此偏僻之地?”
“他喝醉了,你也醉了嗎?”蒼霽抱著淨霖撐首,“要玩甚麼給我瞧。”
淨霖固若金湯。
蒼霽腳勾板凳,阻了淨霖的來路。誰知淨霖錯開一步,便晃了疇昔。蒼霽騎著凳子伸腿絆他,他又行雲流水地差了疇昔。蒼霽來了興趣,長腿回勾,淨霖乾脆回身,蒼霽正撞他身上。
蒼霽麵對著他倚在另一邊,就著他喝剩的茶一飲而儘,悠悠道:“見你眼下發青,昨夜夢哪兒去了?”
雨聲忽疏,聽得廊外風聲湧起。
淨霖恍惚應對,半搭著大氅睡了。
翌日淩晨,淨霖醒時宿雨方歇。他披衣臨窗,見得外邊泥平如掌,院裡已經冒出三四點綠芽。蒼霽從他身側顛末,漱口後順道捎帶杯熱茶給他。淨霖昏頭昏腦地飲了。
顧深認得這張臉,不想淨霖此次還多了個伴。一個落拓不羈的年青人錦袍裹身,坐在淨霖劈麵。雖不見起家,但顧深已能猜想他站起來後的壓迫感。
“兄弟反目,親朋背叛。”淨霖唇延嘲笑,“痛不痛快。”
雨聲驟疾,簷下鐵馬被敲得扭捏不定。蒼霽看著淨霖呆撲進本身胸膛,又撞著額頭,悶聲蜷了身,以後便不再行動。蒼霽還牽著他一隻手,喚了幾聲,皆不得迴應。倒是石頭小人聽到低喚,扒開層疊遮擋的衣物,下了地,拖著蒼霽的衣角,拾起一根被風颳斷的枝丫。
顧深覺他語氣淡淡,不似“好巧”,反像等待多時。顧深卸刀入坐,說:“不想在此遇著公子。”
“為私事而來。”顧深頓了頓,“此地確切偏僻,又兼路途不暢,公子這般的朱紫,又因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