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乙說:“刀架小爺脖子上也休想我低頭！”

蒼霽滑下袖，也跟著鑽了出來。他一個翻滾撲到石頭小人，石頭小人就“撲通”地被壓在底下，磕到了腦袋。

淨霖如沉深海，身軀化作螢光星點，耗費在有望血海。他神思被銅鈴聲牽動，逐步分開原位，飄向氤氳朧光中。他彷彿見得甚麼人，正晃著銅鈴嬉鬨奔馳，烏黑的小辮甩動飛揚，終究從霧氣間暴露一雙樸拙淨澈的眼來。

淨霖白手化出紙扇，將蒼霽的胸膛抵開，說，“在我到底甚麼時候會死之前，我們另有事情要辦。”

“淨霖昏睡不醒。”蒼霽聲音一頓。

“稚兒天真。”淨霖說，“怕嚇到你。”

這是誰？

“九哥。”浮梨身化小彩鳥，跳動在枕邊，“好險！若非你關頭時候閉神合靈，他那一杖，隻怕等不到我來了。”

“想走已是來不及了。”淨霖轉望窗外，“何況我有事要辦。”

“我扛得下一杖，卻扛不下第二杖。”淨霖罩衫未係，說著抬手繫緊裡襯扣，“醉山僧的靈氣吃起來如何？”

他隻需再用點力量，便能讓淨霖死。淨霖一死，他就能將這冰雕普通的皮郛扯破來看，好好探查一番淨霖的心到底有多深不成測。

蒼霽兩指扒開淨霖的發，見淨霖邊鬢濡濕，汗都滲入了。他指腹觸到淨霖的耳廓，再順滑到淨霖側頸，終究摸到了那一處光滑。蒼霽的手指在此逗留好久，麵色暗淡。

浮梨說:“我即便是分Ⅰ身也罷，總好過這魚。九哥，醉山僧在此，我怕他發覺端倪，不如與我一同拜彆。”

浮梨目光一沉，花娣依著榻熟睡不醒，擺佈冇有外人，她才道:“不敢欺瞞九哥，恰是承天君調派。邇來離津逆流，鬼域恐生邪祟，閻王照實稟報九天境。承天君便派了醉山僧下來，誰料正遇著了九哥！醉山僧此人亦正亦邪，又曾與九哥交過手，我怕他……”

淨霖見得蒼霽閉目，便知他正在溶解。因而披衣，說:“醉山僧受命追魂獄，無事不下界。天上出了甚麼事？”

“光駕。”公子頂著雙含笑帶媚的桃花眼，卻麵無神采地說，“委曲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