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在！”

一個聲音冒尖喊出：“討伐侯景！”

隻聽高澄又先一陣感喟：“自入鄴輔政後，子惠反倒與諸位叔伯生分了......現在父王沉屙在榻，侯景忘恩負義舉兵謀逆倒罷了，冇想各位叔伯功臣最早想的，竟不是平叛之策，反倒先問子惠的罪惡......”

說時凝向高澄，拉住他的手，和順說道：“為娘信賴你，必然護得住你父親留下的奇蹟，你必然能做到的！”

說話間將一塊血腸夾入韓軌碗中，全然不似以往那般倨傲之態。

“冰室寒骨，我送母親出去！”高澄說完，便躬身欲攙扶母親起家。

躊躇了好久，才問道：“大將軍，侯景叛了，高王知不曉得？”

“末將在！”

高澄上身越太矮案，雙手扶起韓軌：“若無罪、而定罪，纔是子惠罪惡！”前幾字說得格外清楚。

“你則率薛孤延、慕容儼、潘樂恪守河陽以備！”

此時不管領軍將領還是執戟士卒，皆麵麵相覷，底下低聲如潮。

“若當真誅殺崔暹——難道坐實了子惠罪惡？”

“可子惠，我也望著，你父親能早日入土為安。現在侯景起叛，為孃的也曉得，你心底焦灼，可越是這個時候，你越要撐住這副脊梁！”

見了韓軌，高澄當即正起家子，抬手攤向對案，輕笑道：“司空來了，來，與子惠一起用過午膳。”

“侯景現在以河南諸州歸附黑獺，為熄叛勢，司空韓軌聽令”

返回冰室後，隻見母親坐臥在父切身側保護，高澄望著冰磚之間父親的生硬慘白，幽光現在才映出他眉間憂色。

韓軌一進堂內，隻見高澄正踞坐榻上，婢女正往食案上擺放各種珍羞。

“陳元康，著魏收撰討逆檄文，昭告四方侯景之罪”

韓軌正了正色，也就進到榻前褪去長靴，盤腿正坐，接過碗筷卻不急夾菜，隻凝眸望著高澄，麵宿世子此時倒似安閒，彷彿全然未將侯景背叛掛在心上。

就算侯景總領河南十萬之眾，但兵馬都是分離各州，現在起叛，河南東部兵馬已經不能由他調遣，他節製的兵馬，應是不過五萬。

“司空也是看著子惠長大的。除了姑父，便是您，常教子惠騎射之術。”

待回身落座後，眼底閃過剛毅：“全軍整備，明日誓師！”

高澄眉峰一挑，尋著聲音望去，唇邊掠過一笑：“方纔是誰發聲，再喊一遍。”

這話反惹得韓軌先解釋：“我......大將軍，我冇這個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