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驀地轉頭，盯著於謹很久，於謹安然相對。沉默半晌，宇文泰又轉頭看腳下清溪，淡淡問道，“將軍可有見教？”

高澄又看了一眼陳元康，笑道，“長猷兄你接著說。侯景此人刁猾，兄如何使其低服？”

“他當然曉得！”崔季舒忽而憤然直言。他是想起了陳元康在建康時告之侯景如何派人追蹤世子，見機行事，施以戰略，忽殺忽救的伎倆。現在即便在洛陽也難保冇有侯景的人。

“長猷兄是直說了嗎？”高澄俄然打斷了他問道。

“大丞相曉得嗎？”高澄問道。

“遵循郎主叮嚀，常日不報，有大事報知大丞相。”崔季舒抬開端來，略一思考又道，“聽大丞相複書中語氣，恐怕回洛陽也是與侯豫州前後間的事。”

“公主殿下是我老婆，你不必忌諱。”高澄坦言道。

世子妃的侍女阿孌含笑相迎，引入門中。二人進了院落，一眼便瞧見世子高澄正立於內寢廊外樹下，而立於世子身後側欲走卻被世子牽住了手的小女孩約莫便是世子妃、馮翊公主元仲華。

那報信的人提刀便喊道，“走！我帶路！給大行台報仇。”說罷回身便要上馬。

宇文泰冇迴應。舍近就遠，又是兩處都環境不明，看似並不睬智。他強按下本身內心躲藏的更大憂愁，回身看了看幾天來繁忙的兵士，內心想著是就駐紮城外等動靜，還是先讓一部分人喬裝潛入城中。這時忽聽一副將大聲喚道，“將軍，刺探動靜的人返來了。”

“唯將軍馬首是瞻！”

高澄卻放開她向內裡走去，隻聽到他身後傳來的聲音，“阿孌好好奉侍世子妃，不準出去。”此時天氣已亮，元仲華隻看到他矗立的背影。

世子頭髮散落，又穿戴袴褶。世子妃側身低頭，被強牽動手。不知是甚麼情境，陳元康和崔季舒二人還是依禮而見。元仲華還未及說話，高澄便道，“此時何必多禮。長猷兄想必是剛從博陵返來，便直說來意吧。”

統統人都靜止了，全都盯著宇文泰。有質疑，有扣問，乃至有殺氣。這都是宇文泰使出來的將軍和兵士。宇文泰目中陰冷道，“大行台於我有恩，宇文泰誓報此仇。”這句話一出，態度暨明，氛圍立即有所和緩，將佐、兵士們都緩緩轉過身來看著宇文泰，等他下文，已然是唯令是從了。

“上圭城內幕形如何？”宇文泰問剛返回的哨探。

高澄彷彿從元仲華身上感遭到了甚麼，俄然低頭盯上她，暗頂用力把臂膀更加收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