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對侍中無禮。”崔季舒也挺身而出。

元明月見他目中血紅，灼灼而視，粗重而溫熱的呼吸幾近都噴薄在她臉上，唯恐他一時髦起，便想奮力擺脫。

洛川之陽有大片的迎春花。不曉得是如何了，或許是正應時令，俄然一夜之間就悉數綻放了。冰淩剛化，苑中尚且隻是淡淡幾暈鵝黃、淺綠，朝氣並未興旺。洛水方纔解凍，水流淙淙，這大片大片的金黃，襯著清澈流水，讓冰封雪覆了一個夏季的禁苑添了一些可貴的意趣。

元修彷彿遭到了驚嚇，驀地昂首，卻盯著元明月，半天既冇有說話也冇有動。像是不熟諳似地瞧著元明月。

椒房殿裡，東風送暖，寒冬時節的陰冷垂垂遠去。若雲透過殿內重重紗帳，看到埋首寫經的皇後高常君。殿內寂寂無人，她輕手重腳走到皇後身邊，跪下來輕聲低語，“殿下，左昭儀方纔出了翠雲閣，欲從苑內至椒房殿來給皇後問安，隻是在洛川邊看花擔擱住了。”

侍中高澄旁若無人地昴然直入禁苑。他身著大魏官服，冠帶整齊，大步向翠雲閣走去。崔季舒跟在他身後也昴首闊步。官吏們凡見到高侍中便遙遙致禮。寺人、宮女更是噤若寒蟬地叩拜。崔季舒看著高澄矗立、冷峻的背影不由恍忽起來。曾多少時，世子還是和他嘻笑怒罵的小男孩，現在已是光陰不再，今非昔比了。

“分開洛陽？”元明月怔住了，漸漸抬開端，不解地俯視著元修。元修冇答覆，又墮入深思。“不管陛下身在那邊，妾必然相伴擺佈，毫不分開。”元明月反握了元修的手，決然答覆。

“高侍中，這是主上的左昭儀！”芣苢俄然大聲嗬叱，打斷了溫馨而嚴峻的氛圍。

高澄超出元明月，看了一眼芣苢。他目中淩厲，芣苢如同身中刀劍，忙昂首後退。

元修冇說話，隻是抬起右手，悄悄撫了撫枕在他膝上的元明月，頭髮、臉頰……他目中迷離，俄然問道，“如果有一天，孤分開這洛陽宮，你可情願還伴在孤身邊？”

高澄像是冇聽到一樣。元明月發亂釵斜，況本就身姿畔豐，此時已是麵色酡紅，汗流涔涔。擺脫無果，不得不斷下來，怒道，“是高侍中無禮在先。”

高澄小孩心性未脫，一時放蕩，聽崔季舒一提示，便放開了元明月。

若雲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