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弟弟過於年青又矯捷的身影，高常君苦衷重重，冷靜無語。

若雲聽到了皇後的叮嚀出去，手上捧著的蓮斑紋銀碗熱氣騰騰。

高常君拿與他看。盞中隻是沸水泡著極細碎的暗綠色的粉末。高澄頓時怔住了，這東西本是南朝人才愛飲用。既便用時也要加些桂圓、紅棗甚麼的，在北朝便隻要和尚、尼姑飲這類極貧寒的茶，不想大魏的皇後也飲這個。

將案幾上抄好的佛經親身脫手理得整整齊齊，一絲穩定。然火線纔在殿內慢行數步，看了看有無不當。又方從安閒容在上首坐榻上坐下來，等著她的弟弟、侍中高澄出去。

“若雲，侍中的熱奶湯如何還不上來？”高常君向著內裡喚道。

“世子。”崔季舒迎上幾步。

高澄聽在內心方纔安然，也淡淡笑道，“自小阿姊便最疼我，今後……”

“啟稟殿下，高侍中求見。”若雲輕聲說。

雪停了，太陽高掛，陽光照在連天鋪地的皚皚白雪上，銀光刺眼。

“還要嗎？”高常君笑問弟弟。

兩小我對視很久。

高澄麵色陰霾地坐回原處，不接長姊的話，隻問道，“傳聞阿姊現在一心向佛，椒房殿堪比山中窟寺。莫非天子從不駕幸椒房殿嗎？”高澄再也忍不住了，滿腔的怒意衝了出來。

高澄毫不忌諱地扣問長姊。高常君不動聲色道，“侍中那邊的動靜莫非不比我多嗎？這大魏的宮中那裡不是侍中的耳目？”

若雲捧上熱茶，高常君剛接了，便聽到內裡腳步聲，步子沉穩不迫，內心生出一絲歡樂、結壯，曉得是弟弟出去了。

“斛斯椿奉詔入宮了，單身一人去了前麵苑囿中。”崔季舒回道，“主上還召了南陽王元寶炬，元寶炬尚未入宮。”

侍中高澄從椒房殿出來，命崔季舒先去，本身也一起向北，往前麵苑囿處走來。此時雪住風息，氛圍清甜、甘冷，極其沁民氣脾，何況剛纔和長姊的話也算是達成了共鳴，以是表情格外鎮靜。

“長姊叮嚀，阿惠無不從命。”高澄馬上道。

高澄也不對峙，坐下細心看長姊。恍忽好些日子不見，隻感覺長姊容顏平淡。內心感覺如同有刺紮在心頭，再想起疇前天子元修和當時髦是平原公主的元明月和長姊之間的恩恩仇怨，便是怒從心頭起。但他神采如常，誰也看不出貳內心究竟想甚麼。

“阿惠！”高常君俄然打斷了他，聲音不高卻冷如金石，“天下實權早歸高氏，元氏不過是座上傀儡。我是不是大魏皇後都不要緊，卻必是高氏女兒。今後我隻要一事件請弟弟準允，必然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