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廊院內已經是各懷心機,眾說紛繁。沉默不語,含笑張望的達摩方笑道,“罷了……罷了……”
陳霸先出語鋒利,高澄卻麵穩定色,應變極快道,“豈不聞,隻拜本日佛,隻應本日事?若論昨日,座上諸公孰在南,孰在北?又有幾人是堂上君臣?以此論之,明日又知如何?抑或南北一統?堂上客幾人存幾人亡?安知本日之君明日不亡國?本日之臣明日不奪位?”
“哈哈哈哈……”達摩大笑起來,彷彿是被沖弱天真敬愛逗得很高興的模樣。
“師父且等一等,我命人馭舟送師父過江。”說罷,高澄便張望尋覓,俄然發明江邊空空。這時崔季舒也不曉得跑到哪兒去了。
崔季舒正全部精力存眷高澄,忽一眼瞥見劈麵廊外樹叢中一個熟諳的背影閃過,不由驚道,“侯景?他如安在此?”
“本日南,本日北,明日不分南北。今是客,今是囚,明日倒置客囚。”達摩的聲音從空中灑落,聲望震懾。
他笑罷了竟順手摘了一支蘆葦,將蘆葦投入江中,又笑道,“師父去也。”便騰空而躍至江上,隻以那一支蘆葦為船便向著江北去了。其神速,不一刻便隻看達到摩的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小。
“你也喜好他,對不對?”蕭瓊琚走到她身邊問道。
最急的就是羊舜華和蕭瓊琚。屋外廊下的人不分開,她們焦急也不能出來,何況這內裡另有她們的父、祖在。
侯景看蕭衍麵色烏青,那些嗣君、宗室、重臣們又都神采各彆便緩慢道:“局勢告急,宇文將軍在此保護世子,我馬上出去調我的人來。”說罷便潛身出去了。
“父皇何必如此呢?不過一個北朝世子,年紀尚幼,在此議論佛道,也罪不至死。就是那達摩祖師,是去是留也是他本身的事,不必勉強。”蕭衍身側的太子蕭綱聽到了蕭衍和蕭正德的話,仍然辭色溫和隧道。
“我隻想救他,彆的甚麼都不想。”羊舜華安靜下來,隻淡淡說了一句。南與北,國與家,本身,另有視她如知己的公主蕭瓊琚,她還能想甚麼呢?俄然想到了宇文泰。
世人皆靜下來。
羊舜華握緊了劍,隻問道,“公主的意義呢?”
王僧辯俄然道,“魏國除了大丞相高歡,另有關西大行台賀拔嶽、吏部尚書侯景等人,魏主不過是座上安排,隻是這幾人也麵和心反麵,陛下又何必在乎一個侍中高澄?任其自亂,不是對我梁國更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