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步急趨追了好久，崔季舒纔跟上高澄。一邊叫道，“世子，你的傷處要不要緊？”一邊忍不住停下來喘氣。崔季舒身形偏胖，又不像高澄出入軍旅，動輒撻伐，技藝敏捷。

“不必究查了。本日我在此記念先伯父，不想肇事。舜華你送他出去，不要再驚擾了彆人。”公主一邊說一邊轉過身去，彷彿是要分開的意義，隻是躊躇而不去。

“舜華……”台榭上的女郎輕喚。

“你究竟是誰？”白衣女郎固然受製於高澄，在他懷裡不能動一動，但還是目中冷冷。

崔季舒在台榭下暗自思考這女郎的身份。

“公子，我上不去。”這下崔季舒急了。他曉得憑本身的那點技藝真的上不了這麼高的牆。

高澄向來冇有輸得這麼狼狽過。他不信一個纖纖女子竟然這麼勇武。等他站起來的時候，那白衣女郎的劍已經又指上了咽喉。

“有所思？此乃樂府詩歌。”崔季舒總算忘記了本身的難堪，一刹時已經被妙絕的琴曲詩詞所吸引。

高澄冇說話，立於溪邊旁若無人地看著不遠處舞榭正中的人。

高澄看清楚了操琴的女子。她斑斕到極致，如同霧中月、煙中柳，和他的間隔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又似遠似近。她溫馨澹泊地坐在那兒，而吸引他的恰是這類溫馨。彷彿隻要在她身邊就闊彆塵囂，把俗世的妄念都拋得乾清乾淨。他向來冇有過這類感受。

先時樹影森森，然後垂垂開闊。沿路前行，月光下湖水閃閃發亮。一點一點，一片一片，蜿蜒纏綿，傍山而過，延入深穀。池邊舞榭，溪上軒館，湖中亭台，到處都是依水而建的精美屋舍。高澄和崔季舒不辨東西地盲目前行，唯有笛聲作為指引。高澄旁若無人，而崔季舒則唯恐碰到人。

高澄助跑數步，先踏上崔季舒的背脊，用力蹬踏，刹時借力一跳。崔季舒起家昂首看時，高澄已經躍上牆頭。

將仲子兮，無踰我園，無折我樹檀，豈敢愛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懷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這時候，女郎竟然抬開端來向著這邊看了一眼。她隻看了一眼便又開端操琴，她一邊操琴一邊閉上雙目，彷彿徘徊於琴意中不能自拔。

穿戴中衣，崔季舒沿樹攀附，非常笨拙。

距岸邊不遠的淺溪當中有一座四周軒敞的舞榭。舞榭完整為碧竹所建，精美至極，不建於高台，以修竹數竿為四腳，聳峙於溪水上。琴笛鐘磬陳列有序，舞姬歌女數人侍立於側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