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村正細心揣摩著這句話,麵色大駭。
“不敢不敢……”
另一邊,聞慶見母親被擒住,倉猝今後退了數步,幾乎就要撞了薑年年。
她伸出軟乎乎的小手,遞到劉氏麵前,小嘴悄悄翹起,說道:“二夫人要記得還給年年哦。”
小雪糰子調皮地吐了吐小舌頭。
隻見上麵那一行小字恰是“聖敕元曜承祚永昌”,元曜是母親曾作為皇太女的封號,而那“承祚永昌”意味更是……現在新皇即位,豈能明晃晃地念出來呢?
她圓圓的小眼睛眨了眨,粉白的小手指了指劉氏。
好費事哦。
她舉起小手,把藥瓶的底款展露給世人。
薑辭毫無豪情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內心想的倒是:聞昭二叔品德卑鄙,目光竟也差得要命,娶回家裡一條夜叉。
她認得孃親的徽記就費了好大力量啦。
他身後的村民也看出不對勁,更不敢吵吵嚷嚷,蔫得跟鵪鶉似的。
薑辭本意也不是左證甚麼,他意在熱誠。
薑年年馳念出來,但彷彿又不太熟諳字,也不知該如何斷句,便將瓷瓶底款挪到薑辭麵前,她語氣脆生生的,“二哥,年年搞不懂。”
想來,就是聞家二房趁著夜色偷走了他們的東西。
薑年年看得清楚。
她氣得眼尾發紅,標緻的眼睛水水潤潤的,儘是怒意。
薑辭將瓷瓶抓到手內心,謹慎放好,目光掃過世人,冷肅道:“諸位皆已看過底款,明白這是長公主府之物了吧?”
思路翻轉間,薑辭已然將劉氏手中的藥瓶奪出。
擱著一層軟乎乎的手帕,薑年年才肯握住藥瓶。
劉氏陰沉著一張臉,惡狠狠的目光襯得她如同一頭野狼,她咬牙切齒道:“邵村正,你也感覺我是小偷?”
現在竟敢明晃晃拿出他們的東西,還要來打他們是臉?
就連邵村正也不由搓了搓手,額頭大顆大顆的汗水滾滾落下。
薑辭看了一眼,眼神一愣,卻冇念出來。
驀地,她似是想到甚麼,連聲說道:“是長公主府之物又如何!這是我買來的!我最後一件嫁奩換來了這瓶藥,原想著佈施急,就叫你這麼奪走了啊——冇天理啊,我不活了!”
薑辭定睛一看。
薑年年目光掃過四周,暴露尖尖的小虎牙,甜甜一笑。
上頭不但有雙鳳每日的紋樣,另有一行小字。
劉氏自知不敵,乾脆趴在地上一頓哭嚎。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方纔劉氏從荷包內取出瓷瓶,那小小的白瓷瓶底竟用金泥勾畫出雙鳳每日紋,鳳尾鎏朱點翠,翎羽追日而翔。這原是禦窯特供應長公主府的徽記,非天家貴胄不成擅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