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道長故意多蹭兩下,又怕客戶看了嫌他不專業。隻得忍著心癢拿出小袍子塞進領口,讓他在本身懷裡換衣,手在外頭略托著魚尾,含笑先容道:“這位是晏寒江晏兄,乃是元嬰修士,他曾多次救我於危難中,既是我的仇人,也是我平生知己。”
眼看到了河邊,邵宗嚴卻不急著歇息,而是轉頭朝著釋念大師笑了笑:“我們先從河裡走一段,到了下流再歇息。”
幸虧水源離得並不遠,在林間斜穿了冇多久,他們就找到了從相鄰山頭拐下來的那條小河。河水並不深,水麵也隻寬兩三米的模樣,水流卻很湍急,在有大石頭的處所打著漩,卷著頭上落下來的綠葉或樹枝,向下流緩慢奔騰。
此時整片大地尚未跟著晨光復甦,樹葉上凝著清澈的露水,穿越在林下不時會碰到絲線吊下的肉蟲,倒是有些小型齧齒植物早早出來尋食。往林子裡趟幾步就會轟動正在就寢的蛇蟲鼠蟻,收回藐小的尖叫和沙沙的足音,跟著人類入侵垂垂遠去。
在這萬籟俱寂之時,獨一清楚的便是不遠處奔騰的水聲。
幸虧邵宗嚴早對本身的表麵認命了,冇有甚麼和和尚比純粹的動機,用笑容晃花了釋唸的眼以後,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褲腰往肩上一扛,拿出晾衣撐當柺杖,二話不說重重地踩入河水。
恰好鄰近小河,河水又被他走路時帶起的淤泥弄得渾濁,河裡的魚都遊到岸邊呼吸,他冇費多少力量便徒手抓了一條滑溜溜的小魚。可惜這裡水淺,養不出大魚來,頂大了隻要一斤多,倒是圓溜溜頎長條的,看著都跟肉輥子一樣。
前次那位精靈還能接管肉食,佛門弟子倒是不能見殺生吃肉的,他們倆倒是吃魚吃蝦地,總不能讓大師就著香味啃乾饅頭啊!
河水邊就生著一排排莖葉頎長的蒲菜,頂上還頂著蠟燭似的花頭,這個東西的根剝出來炒一炒,但是又脆又嫩,比甚麼瓜菜都不差。
邵宗嚴忙從包裡拿出一床棉被鋪到砍倒的草叢上,然後把大師扔上去,用救生包自帶的棉簽和碘伏清創,最後裹上一層層紗布。做這些時他動手又快又狠,儘管尋求速率,恐怕那些吸血鬼擺脫藥性醒過來;那位大師也頗能忍耐,一聲不出地任由他清理傷口、用力包紮上。
他笑得極其含蓄,眼睛微眯著,飽滿的臥蠶橫於眼下,嘴唇彎成翹翹的菱角形,顯出一種可貴的純真。釋念忍不住也回了他一個笑容,真如高山融雪,清澈到底,頓時把好輕易純了一回的邵道長襯成了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