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行人回到丹霞寨，已經是傍晚時分。落日下的丹霞寨彷彿一個垂暮白叟，悄悄地伏在西北的郊野上，六駿倉促而來又倉促而走，冇有在這個白叟身上留下半點陳跡。

第二天一早，徐北遊便去了位於小方寨最北頭的阿誰小院。

徐北遊一點也不驚奇於白叟的未卜先知，畢竟麵前的白叟算是最體味他的人，又是見多了世情，能猜出一二也不敷為奇。他悄悄嗯了一聲，拿出那一千兩的銀票交到白叟手中，道：“先生，這是一千兩銀子，算是我為寨子留下的一點情意，交給彆人我不放心，隻能勞煩先生了。”

徐北遊嚥了口唾沫，算是壓驚。

女子勸他走出去看看內裡的天下，實在這本就是他一向以來的夙願，他這隻井底之蛙望井口，已經望了太久太久，隻是苦於很多牽絆而冇法跳出井口去，現在他有了這一千三百兩銀子，便有了跳出井口的本錢。

兩位白叟到底姓甚名誰，徐北遊都不清楚，他將負劍白叟稱作師父，將私塾白叟叫做先生，如此以作辨彆，而兩位白叟也都默許了各自的稱呼。正如徐北遊所說的那樣，不管師父叫甚麼，師父就是師父，放到當下，那麼先生就是先生。

白叟冇有問銀子是那裡來的，隻是很安靜地接過銀票，淡然道：“北遊啊，我曉得你遲早都要走出去，畢竟大好男兒，不像我這個身子入土半截的糟老頭子，總窩在這塊彈丸之地也不像話。可既然要出去，就得曉得民氣險惡這四個字，看上去是好的一定是好的，看上去是壞的也一定是壞的，這個天下向來都不是非黑即白，很多時候都是吵嘴混合。事情有對錯之分，但做事卻未需求按對錯而行，早些年戰亂的時候，百姓易子而食，說白了就是人吃人，這件事對嗎？必定不對，但是不吃，你要活活餓死，那你到底是吃還是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