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遊輕聲道:“請葉公明言。”
謝蘇卿點了點頭,又轉過身來,意有所指道:“有些事情能夠用名頭去壓,讓人不戰而退,諸如此次爭奪《都下帖》便是如此,可有些事倒是不好用名頭去壓,以免弄巧成拙。”
終究在第二泡茶隻剩些許殘茶時,謝蘇卿彷彿是俄然想起甚麼,這才拍著額頭歉意道:“人老了就是記性不好,北遊,忘了給你先容,這位是魏國葉氏的葉公道奇,想來你之前也應當聽過纔是。”
葉道奇問道:“還未就教表字。”
徐北遊心中瞭然,喝了半天茶水後的戲肉終因而來了。
不得不說,謝蘇卿和葉道奇不愧是一方世家高閥之主,始終冇有提到誅仙的一個字眼,彷彿此番找到徐北遊就是為了閒談飲茶,就算是徐北遊三番五次的摸索,兩人也隻是置若罔聞,然後輕描淡寫地將話題轉移到其他方麵,冇有哪怕是一絲一毫的暴躁,沉穩如巍然泰山。
來了。
戔戔兩字,重若泰山。
徐北遊心中有了底氣,重新開端平心靜氣地喝茶。
葉道奇貴為掌教真人的侄子,對於朝堂的事情夙來不太避諱,一語道破天機,“這是天子陛下在為齊王鋪路,官員升遷軌跡無外乎進京和外放,四品的郎中外放一任三品的按察使,回京後便能更上一步做個二品的侍郎,現在齊王殿下在齊州有了本身的小朝廷,如果有朝一日進京為儲君,這些齊州潛邸舊臣便可順理成章地跟著主子高升入京,到當時入六部也好,入內閣也罷,自成一黨,不但不受朝堂白叟的鉗製,乃至還能分庭抗禮。”
徐北遊三人也難逃這個窠臼,隻是徐北遊少經人事,而謝蘇卿和葉道奇又是清朱紫物,斷不會像那些鄉野販子的粗鄙男人普通,三句話離不開女子身上的物事,以是三人自但是然地談起了當下震驚朝堂的幾件大事。
徐北遊聽過兩人三言兩語的講授後,終究略微窺得朝堂變幻的大抵頭緒,不由有恍然大悟之感,對於齊王蕭白當初對本身所說的話也就有了新的感悟。
謝蘇卿算是半個廟堂人物,緩緩說道:“此次大水決堤,齊州高低官員本該是難逃其咎,隻不過齊州是齊王的地盤,此次又是齊王領旨主持賑災之事,以是到頭來齊州宦海隻是不輕不重地發落了一個佈政使,其他幸運逃過一劫的官員感念齊王恩德,天然要悉數投入齊王門下,而那些不肯歸效的,則要被齊王藉著此次大水之事一一參奏問責,不但官帽子不保,就連身家性命也是堪憂,如此一來,說句不敬的話語,齊州真是成了齊王殿下的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