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真不是被天子逼死的?”
“他因何而死,你可曉得?”
崔慎也愣住了,柳明誠來之前可不是想著來乾架的,說好了以禮相待的,禮呢?這如何上來一言分歧就罵上了呢?
“以是,你不恨阿誰小天子?”老者大為不解。
北孔有甚麼資格?哼!虧你還問得出這句話!北孔先人雖非嫡子出身,但是數百年來,保護祖陵、四時祭掃的是他們;祖宗靈前叩拜上香的是他們;保護祖業辛苦運營的是他們!現在中間一句‘北歸返鄉’就想坐享其成?還要不要點兒臉了!孔門後嗣有你如許的無恥之徒,我都替孔賢人臊得慌!”
老者直直地盯著崔慎,彷彿在判定他說的是真是假。看了一會兒以後,目光又落在了手中的書上,翻開看了幾頁,臉上的神采逐步凝重,轉頭叮嚀身後侍立的兒子:“請項國公入府一敘!”
“皇統?真要講皇統,前紀亡國的時候你們如何不就義呀?現在吳國也亡了,你們孔家也世受楊家皇恩,如何還不去死呢?說白了,你們不過是借賢人後嗣的身份,跟朝廷那邊要一份繁華繁華罷了,這跟北孔有甚麼辨彆?說穿了,你們還不如北孔來的光亮磊落些呢!”
“我家老爺說了,後渠先生被無道昏君逼迫而死,項國公為人弟子不但不為師報仇,反而為昏君鞍前馬後,如此行動與叛變何異?衍聖公府大門不會為爾等卑鄙之人而開,項國公請回吧!”一個管事模樣的人冷冷地甩出瞭如許一句話以後並將柳明誠的名帖扔在地上後,孔家大門就真的關上了。
“同房族叔,未出五服。”
“後渠先生是你甚麼人?”
“好端端地,無人逼他,他為何要尋死?”老者明顯對這個答覆並不對勁,模糊有些怒意。
江南孔府比郢州孔府略小,修建氣勢上多了些水鄉神韻,倒也算是入鄉順俗了。
崔慎忙撿起地上的名帖擦了擦,勸道:“東翁莫氣,這此中是不是有甚麼曲解?瞧這意義,倒像是在為我叔父鳴不平!要不,我去說說?”
“曾有幸同遊縹緲峰,於峰上坐而論道一日一夜,崔兄風采令人佩服!”老者摩挲動手中的書,墮入了回想。
“誰逼他的?”
終究進了孔府,柳明誠的神采卻並未和緩,彷彿比冇出去之前還要丟臉些。
老者聞言忙伸手接過,神態間儘是慎重。
“長輩不知先生從那邊聽到的傳言,傳言又說了甚麼,長輩隻曉得,自始至終,叔父都未曾痛恨過我朝陛下和項國公,乃至連他的遺作都傳給了項國公。彆的,崔家被抄家不假,”崔慎苦笑道,“可這也是崔家自作自受,與項國公毫無乾係!反倒是長輩,本該放逐蠻荒之地的,多賴項國公庇佑,又聘為入幕之賓,不然哪能苟延殘喘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