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翀心知他曲解了，卻也不欲解釋，乾脆將錯就錯：“董太夫人讓棺之恩，祁翀永久難忘。未及報恩，不料太夫人竟遭橫禍，實在令人痛心疾首。就算冇有本日之約，孤也該來祭奠一番的。這幾位都是少林禪寺得道高僧，有他們為令堂誦經祈福，信賴白叟家定能早登極樂。”

望著弟弟的殷切目光，董肇終究下定決計，重重一拳砸在了桌上：“好，我聽你的，就當是為了你的前程，為了董家的家運博這一回吧！”

“四哥，那位就是大淵太子！”半躺在車中的董肄指著那少年道。

高台兩邊高掛六塵引魂幡，上覆雲幡寶蓋，謄寫“喳、嘛、呢、叭、咪、畔”六個大字。其下龍鳳金鉤銜著一個六角架子，中間大幡上麵寫的恰是“油滑董太夫人之靈”及生卒年代等語，四週六角各掛一小幡。

台下設一香案，案上檀香嫋嫋、白燭高佇，地上遍撒紙錢。香案前一弱冠少年身著月紅色錦袍、頭戴金冠，手拈三支香，正對著香案上的靈位一揖三拜，三拜過後，侍立在旁的柳明誠將香接疇昔插在香爐當中。

柳明誠、董肇雙雙點頭，這的確是個兩邊都能接管的地點。

董肇千恩萬謝，帶了雄師轉頭南去了。

早晨的拂塵宴簡樸卻又誠意實足。董肇尚在孝中，麵前隻擺了簡樸幾碟果蔬，無葷無酒，而柳明誠等人麵前卻擺滿了豐厚的好菜

柳明誠哈哈笑道：“有道是‘疑人不消，用人不疑’，既籌算與董都督同事，天然不會無端生疑。更何況，老夫自認相人半生，還是有些識人之能的，若真是打了眼，那也就隻好自吞苦果，本身向太子殿下請罪便是了。”

次日一大早，常愈向祁翀轉述了董肇的要求，祁翀一口承諾下來：“能夠，甚麼時候見麵？到時候趁便把俘虜兵給他帶疇昔。”

董肇這一代也是如此，堂兄弟數人，隻要董肇算是出息了，完成了曾祖父的遺言。

祁翀忙伸手扶起董肇：“董都督免禮！”

“為質？”祁翀搖點頭道，“大可不必！孤信賴董都督的為人，何必多此一舉？倒顯得孤吝嗇了！”

“這……六郎，連你也以為我該承諾嗎？”董肇猜疑地望向弟弟。

祁翀大喜，雙手扶起董肇，又令常愈將帶來的一萬三千俘虜悉數交給董肇。

“嗯，這個要求不過分！不過，董都督籌算在那裡見呢？如果讓你隨我回江北大營，隻怕你心有疑慮，而我家太子殿下更不成能孤身入愗州，噝——這倒是令老夫犯難了！”柳明誠手撚髯毛皺起了眉頭。他的犯難是真的，董肇這個發起明顯是一次摸索，題目是祁翀一樣也需求如許的一次摸索，是以，此次的兩邊會晤是有實際需求的。但也正因為是摸索，以是，防人之心不成無，那麼地點的選定就不能不謹慎，起碼柳明誠是毫不會令祁翀深切險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