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便是大理寺少卿裴琚大不敬案,此案證據確實,裴琚無從辯白,已然認罪。按律,大不敬乃不赦之罪,九族亦受連累。事關嚴峻,伏請聖裁。”
祁翀、韓炎俱是一愣,祁翀斜了韓炎一眼,那意義是:聞聲了吧,有人包管呢!
對於柳明誠的解釋,祁翀不甚對勁,他搖了點頭道:“寄父,您隻說對了一半。所謂某地世家望族,不但在於世出高官,更在於其家屬地點的某縣乃至某州,此地的路是他家補,橋是他家修,匪是他家剿,災是他家救,田是他家種,稅是他家收,本地數萬乃至數十萬百姓憑藉其家,健者耕其家田,壯者為其部曲,這些人隨時能夠化身帶甲之士,集結成軍!更何況,門閥世家之間常常又代代攀親,互為倚仗,權勢盤根錯節。”
“嗯!元舉這話有理!這事兒就交給你辦了!本來就是京兆府轄下之事,合該你去管!讓他們把吞出來的錢都吐出來!”承平帝兩眼放光,彷彿又看到了一座錢山在向本身招手。
出了宮門待到無人處,杜延年迫不及待地將祁翀拉住,擔憂地問道:“殿下,當真要對崔家下死手?”
祁翀還未答話,白郾便搶道:“她不是那種人!”
祁翀昂首看了看天空,中午的陽光熱烈而刺目,但是遠處卻有一團烏雲滾滾而來。
“臣遵旨。”杜延年看了祁翀一眼持續道,“第二件事,牽涉的乃是渝津崔家。上個月便有人舉劾渝津渡驛丞擅自截留渡稅,此案觸及渝津崔家,紀陵縣令不敢措置,將案件移交京兆府,當時幫手秦王殿下主持府務的是寧遠郡公世子柳忱,柳世子以其父與後渠先生之故,要求避嫌,便將案件移送大理寺查對。經大理寺正羅頲親身赴紀陵縣明察暗訪,已經查實,渝津渡積年所交渡稅與實際支出遠遠不符,僅為實在際支出的非常之一,其他九成皆為崔家所匿。”
說是療養,可他的內心卻實難安靜,昨日下午秦王府建德殿的一番對話讓他至今想起來還後背發冷。
就說‘投獻田’一事吧,莫非除了羅汝芳外便冇人曉得這類環境的存在嗎?莫非世宗天子就真的不清楚羅汝芳之案有委曲嗎?我信賴皇祖父他凡是不是個傻子就應當曉得此事有蹊蹺!但是他還是挑選了將羅汝芳逐出朝廷,為甚麼?他在讓步!對世家大族讓步!他明知這些人併吞了本來應當屬於朝廷的稅收,卻隻能讓步!這莫非不是世家大族對於皇權的威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