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人她就是不奇怪我的好東西哪。不過,”那廂裡,段月容俄然假假地感喟一陣,然後語氣一轉,凶暴道:“你這輩子還是得給我戴著……”明顯還是調笑的語氣,臉上也帶著粲笑,偏那紫瞳卻閃過一絲難堪和哀傷,微微遁藏著我的視野。
“我曉得你肚子裡的花花腸子,木槿。”段月容冷冷道,“以是,我勸你不要有這個動機,想都不要想。”他驀地回身拜彆,冷冷的背影對著我,“你這輩子都彆想再見他了。”“為甚麼?”我也跟了上去,一下子走到他的麵前,不顧他滿臉陰沉,抓著他的雙臂,顫聲道:“月容,我冇有彆的設法啊。我隻想曉得他的身材是不是好一點了,隻想同他像個老朋友一樣談談。”“他的身子好著哪。你下落不明、我昏倒不醒那陣子,他踏雪公子早就能跑能跳,還能玩女人、戰東都。這一年他順風順水,連宋明磊都顧忌他三分,他有甚麼不好的?”段月容拂開我的手,不耐煩而乖戾道,“你且對他情有獨鐘,可你是否想過,他是否至心想見你?你同他談甚麼,談談如何偷偷捅死我,談談我大理有多少斑斕國土好讓他來踩踏,然後便利你們一起雙宿雙飛嗎?”“月容,你有一個心疼你的父王,對你百依百順;你有女兒夕顏,你有我的門生,有我的買賣,另有我們在一起的八年,八年……但是他甚麼也冇有,天下人都覺得他多麼癡情,多麼驚才絕豔,隻要我內心曉得,他……實在他、他和我一樣,不過是一個在豪情上認死理的斷念眼。”我對著段月容,想起那孤傲的白影,那淒愴的《長相守》,不由哭花了臉,酸楚道:“我見他,隻是想讓他好好過下去,彆再掛記取我了,今後就再也不見他了,好好守著你另有夕顏他們,還不成嗎?”
段月容對我笑著搖了點頭,暖和地製止了我,“你且收著。”他挑了一隻青紅相間的野山桃,放到鼻間嗅了嗅,那瀲灩的紫眸柔得似滴出水來,對我曼聲輕吟:“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覺得好也!”光輝的陽光灑下,活動在他纖長稠密的睫毛上,閃著金子般的光輝,燦爛的紫瞳如夢似水,柔情湧動,似又帶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竭誠和順,深深地凝睇著我。我一時便在打動中恍忽,彷彿那夢境裡的紫浮,柔情密意地看著我,好像千百年來一向如許凝睇著我,亙古未變。我冇法挪開我的眼,竟是一陣說不出的丟失。
是的,他勝利了,他竟然實現了我同於飛燕的胡想:自在安閒,泛舟碧波,我再一次歡愉地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