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他,在她笑著以祖訓回絕做他的幕僚時亦心生疑忌。亂世英才,不能用之,寧肯毀之。
張之嚴倒也不覺得意,側頭看著營帳裡大土碗盆裡獨一的一抹綠色,上麵精密地墜著幾朵花苞,“這是甚麼花,行軍路上竟一起裡活過來了?”
張之嚴看她眼中較著的不悅,一臉暗澹,心境更壞,不由脫口而出:“不準你為兩個閒人頂撞於我。”
較著的逐客令!
自迎回太子後,她對他不再歡樂而笑,眼神仍然平靜腐敗,卻多了一份求死的意誌,她在怕甚麼?怕他操縱她來威脅踏雪還是紫月?
張之嚴駭怪地轉頭,又鎖住了她的容顏,卻聽她凝注著那藐小的花朵慢慢道:“木槿易活,隨便扡插便可,如果能活過本年夏季,來歲還會持續著花的。”
那二人驚聲呼救。君莫問站了起來,淺笑道:“兄長此言差矣,這二位小哥服從照拂鄙人,鄙人代替這二位寫封家書略表謝意,千萬罪不及死。”
張之嚴卻哈哈大笑,“悔怨甚麼?本王早就悔怨了,這幾年陪你玩遍東吳,卻不碰你一根手指頭,本王難道要被天下人笑話有病不成?”
君莫問鬆了一口氣,來到那株木槿前。
在張之嚴看來,她真像吃驚的小貓普通,一股從未有過的酸澀之意攀上心間,清楚又帶著一絲甜意,深深懊悔,這四年來,華侈了多少花前月下,冇有巧取才子,風騷纏綿。
“莫問真是好本領啊,連本王的兵士也拉攏了。”張之嚴嘲笑兩聲,不等命令,光複早已著人將那兩個兵士帶出,要以玩忽職守罪砍頭了事。
又是一陣沉默。
君莫問一愣,“莫問不愛用香。”
君莫問的淺笑有些僵,輕點頭道:“天氣已晚,兄長請回吧。”
張之嚴也一屁股坐在她劈麵,望著她一徑沉默著,一時候竟然不曉得說甚麼好。
張之嚴瞟向光複,“如何回事?”
那話語中有些傷感蕭瑟之意,她清楚是想到本身的病軀吧,又許是因為這幾日嚴禁其外出,把她給悶壞了吧。
兩人掙紮間,君莫問的木釵搖落,長髮披落在暴露的雙肩,女兒態儘露,明眸帶著驚駭,倒是更加光彩動聽,嬌媚愈顯。
君莫問大聲叫道:“兄長停止,你這是要做甚麼?”
按理說,他既已曉得,永業七年她在他背後捅了他一刀,他應當充公她統統的財產,然後將她押進大牢,狠狠治她的罪。但是看到她那絕望浮泛的眼神,那慘白的小臉,卻又鬼使神差地替她治病,還將她帶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