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恰是趕圩的日子,四周的漁民都帶著家裡的魚貨來這順道酒家,賣掉魚貨,買些鹽茶等餬口用品,趁便在店裡吃杯水酒。因為宋江起事的原因,四周的官吏都不敢前來水泊旁征收租稅,是以四周的漁民較之往年日子要好過很多,手裡也多了幾文餘錢,這順道酒家也熱烈了很多,不但店裡坐滿了人,連店外的湖灘上都稀稀拉拉的或站或坐著很多人。漁民們都曉得脫手的鹽茶較之官府的要便宜很多,很多人都情願到這裡來買。
“這是我給韓兄的信,你帶回濟州便可!”那佳公子微微一笑:“本來你們兩個遠道而來,應當讓你們在東京呆上兩天,隻是招安之事告急的很,你們兩個清算一下行裝,快些解纜吧!”
“想必此人便是方纔那美人的丈夫!”周平聽到這裡,心中不由得泛出一股說不出的奇特感受,相對於其他曾經見過的士大夫,這位蔡五公子能夠說是對他這類武夫態度最為馴良的,但不知是為了甚麼,周平卻難以對其產生好感。
數今後,濟州城外張嘉禾莊上。
這時路上走過來一條壯漢,七尺不足身材,體型矮壯,一身皂袍,戴著範陽鬥笠,背了一隻大承擔,腰間挎了一柄腰刀,手中還提了一根鐵頭杆棒,一副遠道客人的打扮。此人走到亭子前,看了看掛著的酒招,扯著嗓子喊道:“這裡但是鐵槍村的順道酒家?”
“喏!”世人齊宣稱喏。
這時中間有人說道:“阿平!”
周平與薛良武趕快俯身下拜:“恰是小人!”
與大宋當時的絕大部分這類小旅店一樣,這酒家不過是個臨水邊的一間野肆,有些襤褸,茅草在雨水的浸泡後閃現出一種殘破的烏玄色,大半個亭子斜吊著腳搭在了水裡,木製的雕欄舊的已經近於玄色,在雕欄的上麵,栓著一條劃子,這在梁山泊四周是很常見的。
“郎君見笑了!”周平苦笑道:“鄙人乃是農家出身,有口大碗茶解渴就不錯了,那裡曉得甚麼鬥茶!”
“世事難料,監押也不必太妄自陋劣了。”張嘉禾從懷中取出一封手劄遞了疇昔:“這是李成從梁山上傳來的動靜!”
那伴計聽到“濟州城外張大官人”這幾個字眼,神采頓時變得殷勤起來,趕快從亭子裡搬出一張桌子在河灘上一方,細心擦了擦陪笑道:“客長請稍待,酒菜頓時就到,店主去四周村莊去買鮮魚去了,要再過個把時候才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