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纔有小廝隔門傳話,說教唱《桃花扇》。
“婢子也覺奇特,是以也問了這句,這才曉得世子爺習武,身子好著呢,從小便不如何吃藥。不過是因為世子爺心善,見不得費事人受災受難的,那荷包裡備著的也就是些解暑、鎮咳的藥罷了,多數也都是給旁人備的。”沉香說著又笑。
譙國公見老太君歡暢,忙賞了方纔唱戲的幾人很多銀子,連嬌鸞、羅歡等也各領了五兩。
歸月淡淡看了沉香一眼,隻默了兩息工夫,便又與她打趣兩句,將方纔的話揭過。
樓下的女人們掩嘴而笑。
轉頭瞥見沉香傻笑,歸月愈發感覺風趣。
園子裡能唱崑山腔的,連上未在其間的馮氏,也止八人,如何唱得了《桃花扇》?
歸月聽著總覺那裡奇特,可沉香說得當真,她又不好攪了她的興趣。
加上那小廝戰戰兢兢的語氣……
申時纔剛過,果品、茶酒就垂垂地預備上了。
紅香早折騰出一身的汗,一股業火天然又燒上了頭。她一麵用力扯著衣裳,一麵恨恨罵那折點戲的人:“天殺的!很高貴,很了不起麼?全不把我們當人看!”
唯獨冇給歸月銀子。
歸月定了定神,款款走了出去。
世人忙繁忙碌,好輕易唱完了五齣戲,並冇人重視到歸月變態。
“昨日你可瞥見那世子爺了?”
世人大驚。
“也不知是哪個點的,竟這般折騰人!”紅香恨恨道,“敢情不是他唱了――隻讓他來換個衣裳嚐嚐!”
一眾女孩子早早地就呆在看台一樓西邊房裡,特彆唱崑山腔的幾個,從申月朔向弄到了酉時,才隻打扮了個大抵。幾個舞姬本日雖不消上場,卻也需求等在這裡。
“女人倒是曲解了世子爺。”沉香癟了癟嘴,當真道,“邇來聞聽世子爺最是禮賢下士的人了,待府裡的婆子、丫環、小廝,都非常和藹,遇見人有不適,他還捨得將荷包裡的藥給人呢。”
遮錦園的女孩子們麵麵相覷,均覺得國公爺會另有賞賜給歸月,打量著不知是甚麼寶貝。
酉正時分,天尚未黑透,譙國公世子便引了四五個公子哥出去。
幸虧她平日愛護綴玉、疏煙幾個,是以綴玉的話她倒聽得進,聞言倒真的不再抱怨,與綴玉幾個換衣裳去了。
正難堪著,忽聽外頭小廝又道:
疏煙嗔了紅香一眼,綴玉則勸了兩句。
“是怕我誤了他下月初三的事不成?”歸月好笑道。
站在這個位置,竟還聽不清樓上的說話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