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這才覺出不對，雙手倉猝捂住了臉，兩腳跺個不斷。

“纔不會！”沉香揚頭憨笑道，“樓下住著的是出塵與佩環，都是極和藹的。”

沉香跟在中間，手裡捧著歸月作劍舞時的一柄柳葉劍。

不知是哪個，竟先點了出《鬨學》。

一眾女孩子早早地就呆在看台一樓西邊房裡，特彆唱崑山腔的幾個，從申月朔向弄到了酉時，才隻打扮了個大抵。幾個舞姬本日雖不消上場，卻也需求等在這裡。

站在這個位置，竟還聽不清樓上的說話聲麼？

旁人見了，天然更是戀慕。

紅香早折騰出一身的汗，一股業火天然又燒上了頭。她一麵用力扯著衣裳，一麵恨恨罵那折點戲的人：“天殺的！很高貴，很了不起麼？全不把我們當人看！”

“隻唱《傳歌》《設朝》《罵筵》《沉江》《棲真》五出便可――眾位女人快籌措起來罷！”

正難堪著，忽聽外頭小廝又道：

“昨日你可瞥見那世子爺了？”

紅香嘴巴撅得老高，恨恨地“哼”了一聲。

紅香咬了咬牙，總算把餘下的話都咽回肚子裡。

歸月淡淡看了沉香一眼，隻默了兩息工夫，便又與她打趣兩句，將方纔的話揭過。

園子裡能唱崑山腔的，連上未在其間的馮氏，也止八人，如何唱得了《桃花扇》？

申時纔剛過，果品、茶酒就垂垂地預備上了。

何況另有一出《棲真》。

歸月麵不改色，彷彿銀子並非她所求。

疏煙嗔了紅香一眼，綴玉則勸了兩句。

譙國公見老太君歡暢，忙賞了方纔唱戲的幾人很多銀子，連嬌鸞、羅歡等也各領了五兩。

歸月返來時，也不見她有受寵若驚的模樣。

歸月打發沉香去幫世人換衣裳，本身冷靜在窗邊站了。

“遠遠地看了一眼，並不逼真。”

第一齣結束後，便有人出去，換了衣裳再出去唱。

她咬著唇，忍著笑問沉香：

她穿了一襲素衣，隻站在那邊。

世人忙繁忙碌，好輕易唱完了五齣戲，並冇人重視到歸月變態。

歸月聽著總覺那裡奇特，可沉香說得當真，她又不好攪了她的興趣。

遮錦園的女孩子們麵麵相覷，均覺得國公爺會另有賞賜給歸月，打量著不知是甚麼寶貝。

十六日朝晨，歸月還在打扮，沉香便笑著出去，說方纔世子遣了身邊的小廝來，請歸月剋日好生歇息。

唯獨冇給歸月銀子。

五出也要大師都上場才行，且要趕著換衣裳。

歸月心中亂跳，忍不住有些恍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