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微微一笑，似早料他會問。她輕啟朱唇，道：“白氏商會大抵分三支——望月白氏就是我這一脈；神都白氏人數最多，運營鹽鐵、糧食、礦產與錢莊；城陽白氏則在北邊，處置海運、兵器、香料等。

很快夜幕漸深，商會世人已熄燈安息。巽然在本身的鬥室內閉眼養神，雖為習武之人，但一起措置事件也覺怠倦。夫人的車帳則立在營地中心，侍女安設了厚厚的墊褥和燭台。

夫人微微點頭：“我也一樣擔憂，隻是此事非我等一力可解。隻盼朝廷能動手施助吧。”

說到這裡，她語氣一頓，似想起甚麼舊事，眼眸中閃過一抹黯然，卻馬上收斂：“不過這十年來，神都白氏從未放棄東山複興，現在他們在朝中也重新辦理乾係，權勢已不成小覷。你此次護我入京，怕也少不了費事。”

巽然恭敬答道：“確切見地到很多新景色，也見到很多流民。部屬總感覺，天極教既在望月城受挫，現在卻俄然失聲，這才叫人不安。且聖女在流民營陣容頗高，萬一民氣盪漾，怕也會出事。”

夫人坐在車中，如有若無地掀起簾子，看向巽然的背影，忽地暴露一抹略帶笑意，又放下簾子。誰也不知這趟通往都城的門路上，究竟會呈現多少風波與傷害，但在這“少年保護”與“貴婉夫人”的默契下，彷彿又增加了幾分底氣。

自從望月城出發已經疇昔了三日，商隊浩浩大蕩地踏上通往乾國都城的征途。沿途風塵仆仆，路過的村鎮與縣城在冬末初春的蕭瑟裡顯得有些冷僻，卻也到處可見被災荒涉及的流民。夫人看著那些擠在道旁乞討的百姓，心生憐憫之心，命商隊暫留半日分發些乾糧、衣物，還著令隨行醫者為沉痾之人施診。

巽然心中如許想，一麵叮嚀保護做好防備，莫要被流民中能夠的暴徒混入商隊，一麵還擔憂那突如其來的安好背後，是否埋冇新的風暴。

夫人本來清冷的嘴角不由上揚，更暗歎“若我父親當年也有此等人互助……”她念及此，神情俄然暗淡，似被回想刺痛。卻又悄悄點頭，自我禁止住情感，不肯墮入舊傷。

她悄悄抬眸凝睇帳頂燭火，神采一陣掙紮，畢竟把心境壓下。“現在要緊的是到達都城——神都白氏、朝廷權勢，都在等我去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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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然向她施禮，笑道：“部屬不敢當，我這一起風俗馳驅，倒不覺勞累，倒是夫人舟車勞累，先得好好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