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繞行,巽然蹲伏在破牆斷垣之間,遲緩推動至莊院更深處。
聞人蘅萱心頭一驚,大要卻儘量安靜:“我不過受傷昏倒,不知你在說甚麼。”對方收回桀桀怪笑:“嗬,何必裝。你是藥王穀的先人,手腕天然花腔百出,豈能瞞得了我?”
聞人蘅萱心中暗駭:“他竟答應我留痕……莫非另有更大圖謀?” 她勉強穩住,咬唇開口:“你究竟是誰?劫我來此有何目標?”
越行越深,昏黃燈火在烏黑廊道間時隱時現,恍忽中,巽然多次碰到自言自語或耷拉腦袋的怪人,他們如幽魂般腳步盤跚,不成群結隊,卻散落四周。偶爾一聲尖叫或痛苦呻 吟突破死寂,好像人間煉獄一角。
巽然伏在一處斷牆根下,閉目凝神半晌,突然聞到一陣熟諳的“暗香”——那與先前失落少女案現場殘留的氣味如出一轍,乃至還夾帶月冥花的微苦之感。
“莫非……”他握緊刀柄,腦海立即閃現出聞人蘅萱被擄走的畫麵——若她也身陷於此,能夠正麵對類似絕望?
巽然不敢遲誤,當即翻牆而入,展開夜間潛行。他貓著腰順著牆根廊簷挪動,耳中唯有冷風吼怒,與那淡淡的藥味相互交叉。
在一段暗淡的迴廊轉角旁,巽然瞧見兩扇半掩房門,裡頭竟透出微黃燭光,伴隨或喧鬨或斷續的嗟歎聲,有人像在咳血,有人似被病痛折磨得大喊小叫,稠濁浮泛的抽泣。
“本新郎官來了,你們可歡暢?”
話音如冰冷利刃,精準刺破聞人蘅萱的假裝。她突然心頭一凜,還未及反應,隻聽“嗖”地一聲——那人屈指一彈,淩厲暗勁破空襲來。
緊接著,他又發明金針標記到此處俄然斷了。想來聞人蘅萱被更周到把守,冇法再留暗號。
他暗中推斷,又想到好幾個失落案中都留有暗香陳跡,心頭疑雲更甚。
巽然正籌辦排闥而入,忽見那房門本身“吱呀”一聲半掩開啟,一束微黃的燭光斜透出來。隨之而來的便是那股妖嬈暗香,彷彿有生命般在夜色中悄悄攀附在他四周。聽得內裡傳來一陣慵懶的嬌笑:“喲,高朋來了,何必如此倉猝?”
房間中心擺著一張粗陋的案幾,上麵散落著幾個藥瓶和纏帶醫用針線,好像有人在此處做過殘暴的醫治或實驗。空中潮濕,有水漬斑痕似被洗濯過,仍模糊透著股奇特腐腥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