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以世群眾，意者可邪？其說又不成矣。今惟無以厚葬久喪者為政，君死喪之三年，父母死喪之三年，妻與後子死者，五皆喪之三年，然後伯父、叔父、兄弟、孽子其，族人蒲月、姑姊、甥舅皆有月數，則毀瘠必有製矣。使臉孔陷陽，色彩薰黑，耳目不聰明，手足不勁強，不成用也。又曰：上士操喪也，必扶而能起，杖而能行，以此共三年。若法若言，行若道，苟其饑約又若此矣。是故百姓冬不仞寒，夏不仞暑，作疾病死者不成勝計也。此其為敗男女之交多矣，以此求眾，譬猶令人負劍而求其壽也，眾之說無可得焉。是故求以世群眾而既以不成矣。

今王公大人之為葬埋，則異於此。必大棺中棺，革闈三操，璧玉即具，戈劍鼎鼓壺濫、文繡素練，大鞅萬領、輿馬歌女皆具，日必捶徐差通，壟雖凡山陵。此為輟民之事，靡民之財，不成勝計也。其為毋用若此矣。是故子墨子曰：鄉者吾本言曰，意亦使其言，用其謀，計厚葬久喪，請能夠富貧、眾寡、定危、治亂乎？則仁也，義也，孝子之事也。為人謀者，不成不勸也。意亦使法其言，用其謀，若人厚葬久喪，實不成以富貧、眾寡、定危、治亂乎？則非仁也，非義也，非孝子之事也。為人謀者，不成不沮也。是故求以富國度，甚得貧焉；欲以世群眾，甚得寡焉；欲以治刑政，甚得亂焉。求以製止大國之攻小國也，而既已不成矣，欲以乾上帝鬼神之福，又得禍焉。上稽之堯舜禹湯文武之道，而政逆之，下稽之桀紂幽厲之事，猶合節也。若以此觀，則厚葬久喪，其非聖王之道也。

#15『若』下王念孫據上文補門以』字。

今執厚葬久喪者言曰：厚葬久喪，果非聖王之道，夫胡說中國之正報酬而不已操而不擇哉？子墨子日：此所謂便其習而義其俗者也。昔者越之束有軸沐之國者，其宗子生，則解而食之，謂之宜弟。其大父死，負其大母而棄之，曰：鬼妻不成與居處。此上覺得政，下覺得俗，為而不已，操而不擇。則此豈實仁義之道哉，此所謂便其習而義其俗者也。楚之南有炎人國者，其親戚死，朽其肉而棄之，然後埋其骨，乃成為孝子。秦之西有儀秉#14之國者，其親戚死，聚柴薪而焚之，熏上，謂之登遐，然後成為孝子。此上覺得政，下覺得俗，為而不已，操而不擇。則此豈實仁義之道哉，此所謂便其習而義其俗者也。若以此若三國者觀之，則亦猶薄矣。若#15中國之君子觀之，則亦猶厚矣。如彼則大厚，如此則大薄，但是葬埋之有節矣。故衣食者，人之生利也，然且猶另有節；葬埋者，人之死利也，夫何獨無節於此乎。子墨子製鳶葬埋之法曰：棺三寸，足以朽骨，衣三領，足以朽肉，掘地之深，下無值漏，氣無宣泄於上，壟足以期其所，則止矣。哭往哭來，反處置乎衣食之財，俱乎祭奠，乃至孝於親。故日：子墨子之法，不失死生之利者，此也。故子墨子言曰：今天下之士君子，中謂#16將欲為仁義，求為上士，上欲中聖王之道，下欲中國度百姓之利，故當若節喪之為政，而不成不察者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