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打扮不異,最後一名婢女的姿色,還是是掩不住的。
我的人跟著歌聲也翩但是起,宮女的服飾單一,卻亦寬袍廣袖,閣房裡除了我的歌聲,便再未有甚麼輕響。裙裾翻飛,寬廣的衣袖如同湛藍空中清逸的雲,頭上的絲帶和著身材的節拍恰到好處,珠花泠泠作響,軟如嫩柳的腰肢,漸次抬頭反俯下去。
“人說梅花香中彆有韻,清極不知寒,倒是感覺蠻合適驚鴻二字,便決定用了。”而心中卻想不過是無花可用罷了,又不肯拘泥於舊製。
“香宛……”我口中喃喃反覆著這兩個字,“芷蘭香兮,彷彿清揚,真是個好名字。”
青閣帶著侍婢羅貫而入。一個個身著粉色襦裙並碧色絲絛,頭髮挽成側髻,擺佈各飾以一枚珠花。
我看如此也再推卻不得了,便用眼神嗔了子珩一下,行至廳堂中心,略略思忖,選了曹植的《洛神賦》。
正看著,便見母妃在青閣攙扶下也出去了,也無甚龐大服飾,湖藍色蒂衣,內裡罩了同色棉衫,又披了梨花色貂絨披風。她還是端倪端然並且一如既往地保持著恰到好處的馴良淺笑,隻是氣色再冇法與往昔相較。我和子珩向前接過她的手,隻感覺指尖冰冷如雪。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哦?”母妃微微一笑道:“你看上哪個了?”我瞧向母妃,她本來生的就美,加上氣質端莊繁華,本來稍顯豐腴的身子一病壓下些,竟也顯出彆樣的奇崛風骨,一時讓我微微愣神。子珩看我不答,從蓮藕排骨湯裡挑出一塊,放進我碗裡,道:“這蓮藕排骨湯是母妃宮裡小廚房裡的特長菜,你嚐嚐。”
頃刻間,一隻手已經擷下一枝紅梅,紅梅白衣,手撚蘭花,雲空一枝紅梅破空而飄搖,一首清歌,跟著舞姿垂垂低垂了下去,如有似無。身材化作春水中一枝曲柳,緩緩坐下,歌聲已到了序幕,垂垂灰塵落定,輕巧如雪的軟綿紗裙跟著我的坐下四散而開,仿若一朵嬌美的花,盛放在白瓷如水的空中上,手撚者梅花畫出一道弧線,梅花花瓣便窸窸窣窣落了渾身。歌聲絕,舞畢。
同子珩一起陪母妃說了好些會兒子話,方纔見青閣來了。母妃讓子珩先帶我去桐雨樓,留下青閣幫她換衣。
“陛下,您聽,此曲彷彿天籟,貴妃又作新曲了。”小寺人尖聲尖氣地說完這句話,隻見身邊著明黃色服飾的天子嘴角上揚,道:“的確是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