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行_第38章提親(1)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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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何不讓他出去坐?柱子哥又不是外人。”霍士其不滿地瞪了老婆一眼。

依朝廷科舉選士的軌製律法,中原各府邊疆諸衛的府試是三年五比,這本來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哪年都有一場兩場,說的人就是隨口一說,聽的人也不過是趁便一聽,幾個熟人就著府試的事情東拉西扯攀聊幾句,也都是沾皮不沾肉,哈哈一笑罷了。可不曉得為甚麼,多少年都冇想過百尺竿頭再進一步的霍士其,這回竟然動了招考的動機。

更何況他這一走,他在衙門這十來年的功績辛苦就要一筆取消,就算他出門就踩著狗屎交上天大的好運道,又回到衙門裡,也得從抄謄寫寫的錄筆吏重新做起。他又如何能夠吃得了這苦熬得過這資格?

如果他考上了,這個書辦的差使便可有可無,即便他一年半載冇事做,霍家宗族也不能看著他捱餓――本朝以來百餘年,霍家連一個舉子都冇出過,這也是霍家一蹶不振垂垂式微的最大啟事。

十七嬸有些遲疑,既象是想起了好笑的事情,又象是為甚麼事犯愁,神情龐大地躊躇了一下才說道:“柱子哥象是有事,穿戴得比過年時還整齊,這多年我還是頭一回瞥見他穿衫子……”

霍士其先不倉猝進屋,隔著堂屋門盯著大丫看兩眼,鼻子裡重重地哼一聲,這才伸手虛掃一下長衫上的灰塵,再撣撣長袖,這才抬了腿進堂屋。

“哦?”霍士其一楞,皺著眉頭唆著嘴唇,眸子子一轉,臉上立即就喜笑容開,號召老婆道,“你幫我換衣服!快!”一邊換上見客的穿戴,一邊對老婆說,“你去把彆人送我的南茶燒一壺,多放點大料,另有糖。快,把我的帽子給我!帽子!就是阿誰襆頭紗帽!”說著話已經清算伏貼,又細心高低周身打量一回,笑著對老婆說,“柱子哥是來大丫做媒的!你去奉告大丫,我許她在門外偷聽!”便邁步去堂屋。

實在他冇甚麼病,也不是象他六哥那樣,因為宦途上不快意而裝病撂挑子。他隻是乏透了,想歇息幾天作養下身材。從本年三月驚蟄開端,他就一向馬不斷蹄地在端州屹縣北鄭這三地之間來回馳驅,半年下來,累得人整整瘦了一圈,本來白白胖胖透著和藹的一張圓臉,現在變得又黑又瘦,額頭上也爬起了皺紋。這半年裡他幾近冇閒過一天,彆說旬日一休的沐假,連春分秋分三月三四月四這些官吏應有的循假,都全耗在路上。不但路途勞累歇息不好,炊事也差,偶然餓了渴了,啃著乾硬的黑饃喝口涼水就當一頓飯。並且他的差使還不比下力量的馱夫們輕鬆,馱夫們到了地頭貨一卸就算完了事,吃過喝過倒頭就睡,他還得辦交代簽帳簿支賦稅,好不輕易暈頭轉向地繁忙完,剛坐下來想歇口氣喝口水刨兩口冷飯,一聲走扔下碗就又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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