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後用的是長夜城軍部的血遁術。"柏瑤擦掉顧淵耳後的血漬，指尖殘留的藍光映出他後頸重生的鱗狀紋路，"但改革技術較著來自拂曉城。"

顧淵俄然發力撞向藥圃邊的青銅藥爐，爐身碰撞的聲音震耳欲聾，沸騰的藥液潑在黑影的骨刺上。滋滋作響的白煙裡，那些機器裝配竟開端鏽蝕，那腐蝕的聲音如同蠶食桑葉的沙沙聲。

顧淵合上書時用心讓護腕蹭過封麵，暗紅的紋路俄然灼痛，那疼痛如同一把火在手腕上燃燒——文籍封麵閃現出隻要血族能瞥見的暗碼。他恭敬地將書遞還，卻在老者回身時用指甲在書架後背刻下三個座標數字，指甲劃過木頭的聲音沙沙作響。

獸骨風鈴再次響起時，藥廬視窗飄出帶著安神草味的青煙，那青煙嫋嫋娜娜，帶著一股淡淡的暗香。老藥師的剪影正在研磨藥材，石臼裡傳來冰晶破裂的脆響。顧淵把晶片殘骸藏進護腕夾層，那邊另有三小時前刻在書架後背的座標數字。

"拂曉城的噬能蠱毒。"老者用菸鬥敲碎銅鈴，清脆的破裂聲在藥廬中迴盪，碎屑裡滾出芝麻大小的機器蟲屍，"軍部客歲淘汰的舊型號。"

戰役結束後，藥園裡一片狼籍。藥圃中的藥草被踩踏得東倒西歪，有的折斷了莖，有的被連根拔起；空中上儘是戰役留下的陳跡，有骨刺紮出的洞，有血漬濺落的斑點。顧淵從嚴峻的戰役狀況中逐步放鬆下來，但身材的怠倦和內心的後怕卻如潮流般湧來。藥園重歸沉寂後，顧淵跪倒在腐葉堆裡，那腐葉軟軟的，披髮著一股腐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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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回身時，月光剛好掠過他大氅下的雙眼，兩簇跳動的赤色火焰在虹膜深處炸開，恍若被驚醒的岩漿，那熾熱的光芒讓人不敢直視。顧淵的瞳孔裡浮起血霧紋路，黑影右臂俄然炸開十二道骨刺，那骨刺彈出的聲音鋒利刺耳。那些泛著青光的尖刺在月光下緩慢扭轉，收回呼呼的風聲，竟將顧淵的血域樊籬絞出蛛網狀裂縫。

深夜的北風吼怒著捲起獸骨風鈴，那清脆的鈴聲在夜空中顯得格外苦楚。顧淵分開藥廬時，心中儘是對老藥師的疑慮，腳步不自發地走向榆木書架。現在，他正蹲在榆木書架前，手指悄悄劃過書架上的冊本。那本包著蛇皮的文籍藏在第三層暗格裡，泛黃的冊頁上畫著血管頭緒般的樹狀圖，在微小的光芒下，那些線條彷彿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