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兄，這可如何是好，小兒年幼，頗得阿姆歡心，如有不測，豈不是令阿姆傷懷，我亦哀思。”

“宅神於內，遺照於外，天然異於俗人，則謂之神仙，是故，神仙亦人也，在於修我虛氣，勿為世俗所論折遂我天然，勿為邪見所呆滯，則勝利矣。”

是了，本日來訪的中年羽士便是當世赫赫馳名的茅山派宗主司馬承禎，雖為方外之人，倒是申明甚隆。

一來二去，二人卻也結為君子之交。司馬承禎為人開闊蕭灑，卻也不會在這件事上呈現忽略。他既然出此言語，那定然是事亦如此。隻是十一郎倒是本身中年所得，平素裡愛若珍寶，阿姆，老婆也待他與眾兄姐分歧，這一番如果隨了司馬兄，不知阿姆要如何哀痛難過，想到此處，心中不由有些淒然。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裡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剛纔讀《莊子》一文，敢問先生，世上是否真的存在如此之大的鯤魚和鵬鳥，九姐姐常言，莊子一文多為謬悠之說，荒唐之言，無端崖之辭，不知先生如何瞭解？”

“我觀公子麵相，風韻秀慧，乃聰明聰明之相，然其眉心豎紋，有模糊有早夭之兆。眉眼含**，蘊有桃花煞氣，今後餬口不免波折橫生。”說罷，不由長歎一聲。

杜子維也隻好把這件事放下，雖說此事乾係嚴峻，但是十一郎畢竟年紀尚幼小，還是個小小少年郎，遠遠不到燃眉之時。

“司馬道兄但說無妨。”事關季子，杜子維心中略有些嚴峻不安。

司馬承禎長歎了口氣：“杜兄，吾有一事相求，卻不知如何開口。”

父親書房中有一本司馬先生所著《坐忘論》，小少年杜禎因為敬慕司馬先生之名，便經常拿出來瀏覽，固然有很多不甚瞭解之處，久之，卻也能從中貫穿一二。此次得見司馬先生，便欲將心中所惑說與司馬承禎。

司馬承禎與杜子維又閒談了幾句，這才把目光投向小少年杜十一郎，招了招手，暖和道：“十一郎，且近前來。”

聽父親言，司馬先生是大神通之士，固然從未閃現於人前，但是，與其訂交數十載的杜父，倒也略知一二，其於露台山清修，道果深藏。這位杜氏的小小少年，一向非常戀慕，但願有朝一日能夠像司馬先生那般來去無拘，自在蕭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