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忘機慢條斯理道:“它說,‘不知’。”
此刀無鞘,刀柄似是以黃金鑄成,看上去沉甸甸的甚有分量,刀身苗條,刀鋒雪亮,枕在棺底的一層紅布上,映出血普通的色彩,森森一股殺伐之氣。
魏無羨的神采也驀地變了。
他幾近能肯定了。恐怕這整座石堡厚厚的牆壁裡,全都填滿了姿式各彆的人的骸骨。
一問不成,藍忘機又彈了一句。琴絃再應,還是剛纔那鏗鏗的兩個音。魏無羨聽出此次的答覆又是“不知”,問:“你又問它甚麼了?”
藍忘機與魏無羨站在它兩側,對望一眼,同時伸手,將棺蓋翻開。
魏無羨略感不測,又有些絕望金淩並未被困在此。藍忘機又靠近了些,避塵主動出鞘幾寸,寒光瑩瑩,照亮了棺材的底部。他這才發覺,棺材裡並非甚麼都冇有。隻是內裡的東西比他預期的屍身之類的要小很多,藏在棺肚底部最深處。
而這一具,還冇有爛得完整,仍有皮肉附著在骨頭上,頭骨蓋上另有烏黑蓬亂的長髮,殘破的衣衫是水紅色的,看得出來是個女人。她倒不是站著的,骨架彎著腰。而哈腰的啟事,是因為她腿邊另有一具骸骨,是蹲著的。
金淩的臉本來冇在土中,一暴露來,氛圍驀地灌入口鼻,頓時一陣猛咳吸氣。魏無羨見他還活著,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金淩方纔真是命懸一線,不然也不會被《問靈》捕獲到他即將離體的生魂。幸虧他被埋進牆壁裡的時候不長,不然再拖一刻,就要活活堵塞而死了。
被他鼓動,藍忘機依言而奏。撤手以後,另一根弦鏘有力地一彈,藍忘機譯道:“男。”
魏無羨又問:“那他現在人在那裡?”
藍忘機緩緩道:“他說,‘就在這裡’。”
魏無羨一手持續按壓住太陽穴,另一手從乾坤袋裡取出一隻堪堪可置於掌心的風邪盤。風邪盤的指針顫顫巍巍繞了兩繞,越繞越快,未幾時,竟然開端猖獗地轉動起來!
琴語是姑蘇藍氏的秘技,魏無羨固然瀏覽頗廣,終有不能及處。他輕聲道:“問它此地是甚麼處所,誰製作的。”
這竟然是一口空棺。
“……”魏無羨看著他,俄然想起了很多年前某一段與“隨便”相乾的對話,摸摸鼻子,老邁冇意義,心想:“藍湛太出息了,都學會講笑話了。”
此次的迴應較長,藍忘機聽完,微微蹙眉,道:“他讓你,立於原地,麵朝西南,聽絃響。響一下,前行一步。琴聲止息之時,他便在你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