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吃了一地的菱角殼,隻留了一大盤,泡在涼水裡,等李乙中午返來吃。
李乙吃的是冷淘,李子恒和李綺節則是吃的稻米飯。
本來隻是一件小事,不想就因為那一對鞋模樣,竟惹出些風波來。
進寶從灶間端來飯食,一家幾口便圍坐在庭間用飯。
李乙端著飯碗,站起家來,站在庭前,隔著院子回道:“五娘子這就家去了,如何也不歇一夜?”
這青方腐乳,也隻要花家賣的纔是端莊的“聞著臭,吃著香”,彆說旁人,就連李綺節這個“徒弟”,也冇花娘子做的隧道。
說著便指著李子恒和李綺節,笑道,“難為李相公記取我家四郎,那秋梨膏可夠他吃上好幾個月了。我也冇啥回禮,每回也就送些鄉間土物罷了。大郎和三孃的鞋子可夠穿不?不如將鞋模樣給我一對,我家去給他兄妹倆做幾雙棉鞋,保管比人家賣的要踏實。”
腐乳易做,家家都會,但此時的腐乳並冇有青方、紅方、白方之分,隻要一味傳統的紅醬豆腐乳。
五娘子鬆鬆扁擔,揮了揮手,“家裡另有一堆農活等著呢,我家阿誰又不是甚麼邃密人,夜裡爐子滅了,他也不曉得起來加些炭,還是家去才放得下心。”
菱角皮脆肉美,滋味清甜。
桌上擺了一小鍋湯汁濃白的黃芪山藥羊肉湯,一碗清炒蓮子,一盤切開的高郵醃蛋,並一碟青方豆腐乳。
李乙澆了幾勺羊肉在冷淘上,拌了些醃蛋黃,吃得斯斯文文的。
蓮蓬是早上趁著日出前摘下的,看著水靈靈、嫩嘟嘟的。
說著舉起手上的油紙包,“這是花相公家的滴酥鮑螺,他家娘子親身揀的,比彆處滋味好些,你拿去和大郎一處吃罷。”
李子恒才十四歲的年紀,就已經高出老爹李乙好幾個頭了,不過彆看他生得五大三粗,一臉惡相,實在私底下格外喜好吃甜點。
寶珠剝開蓮衣,挑出蓮子米,盛到一隻白瓷葵口碗裡。
李子恒和李綺節的鞋襪衣裳都是請布莊上的裁縫幫著做的,非常便宜。李乙聽五娘子這般說,自是開口推讓,那五娘子倒是個熱忱開朗的,甭管李乙如何客氣,三言兩句間便拿到李家兄妹的鞋模樣,塞到背上的大竹簍裡。
彆家貨棧也還是售賣炸魚仔,但卻冇有花娘子炸得香脆。
花家裝壇浸腐乳要用的清酒,也隻在李家采辦,兩家也算是互惠互利。
俄然聽得有人在外邊打門,進寶趕緊放動手裡的湯勺、瓷碗,走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