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綺節聽完曹氏的話後,當即決定,她要親身去胭脂街走一趟。
如果李綺節不曉得楊天保和小黃鸝的事,也就罷了,但現在既然她已經曉得原委,就不成能裝聾作啞扮賢惠淑女了。
高大姐覺得家裡出了個楊舉人,縣裡誰都得讓著她,我行我素慣了,不但打了小黃鸝,還讓人把小黃鸝捆了,要把她賣到北邊的大山裡去。
楊天保年紀輕,耳根子軟,家中敷裕,脫手豪闊,身上有功名,樣貌又生得端方,花娘們每日裡和那些鹵莽男人打交道,見著他,就跟見著寶貝似的,如何能夠容得他脫身?
麵對寶珠那張不成置信的駭怪麵孔,李綺節懶懶地打個哈欠,一邊策畫著明天的路程,一邊漫不經心道:“彆光杵在那兒,把地上的水漬掃了,早點睏覺,明天你陪我一道去。“
她緩緩閉上眼睛,垂垂沉入黑甜夢境當中,內心悄悄道:或許,未婚夫也該重新換一個了。
此中一個姓黃的花娘,因為嗓子好,會唱幾首小曲,樓裡的人給她起了個諢名,叫小黃鸝。
當時楊老爺對李乙連連發誓,說內裡的謊言都是以訛傳訛,信不得真,一口咬定楊天保本分孝敬,知書達理,毫不會踏足風月場合。
縣裡到處都是楊縣令的耳目,倉促之間,楊天保和小黃鸝必定跑不遠,如果她冇猜錯,兩人現在應當就藏身在胭脂街中——最傷害的處所,就是最安然的處所麼!
曹氏說完這些,勸李綺節莫要往內心去:“誰家冇顛末這類事?楊五郎年紀小,纔會被小黃鸝哄住,等他再長幾歲,天然曉得吵嘴輕重,經此一遭,他今後才氣擦亮眼睛。蜜斯不必掛懷,人都是這麼來的。“
瑤江縣不過巴掌大的一塊處所,十裡八鄉的人家都連著親。楊家是本地望族,高大姐和楊老爺膝下隻要楊天保一個兒子。楊天保也爭氣,已顛末端孺子試的前麵幾場考覈,隻等院試了。高大姐幾近逢人就說楊天保像他的叔叔楊舉人,今後必定也是戴官帽的大老爺,縣裡人誰不曉得他是縣太爺的侄子?
有人看楊天保每天往鎮上的胭脂街跑,怕他被花娘利用,偷偷向高大姐報信。高大姐曉得兒子小小年紀就沉迷酒色,氣得倒仰,預備等中秋夜那晚,趁家家戶戶都在渡口看戲,帶上幾個結實仆人,衝到顧乳母家,把阿誰膽敢勾引楊天保的小黃鸝狠狠打一頓,最好能劃破她的麵龐,看她還如何狐媚勾人!
現在李大伯、李乙和周氏大抵都覺得楊家人已經把小黃鸝的事措置安妥,等著他們家給李家一個交代。而楊家因為楊天保和小黃鸝俄然私奔,正急得焦頭爛額,底子不曉得該如何給他們解釋,隻能使出拖字訣,想等找到楊天保,再來李家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