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走到黑血處，將幾條蟲子一一踩死，然後寫了張藥方遞給眾家人：“你們歸去照方抓藥，讓他好生保養，不出三月其病自愈。但牢記千萬不成讓他吃魚蝦之肉，吃一次長瘡，二次風癱，三次則必死無疑。”

女孩兒嗯了一聲，高低打量幾眼，冷冷道：“本有九十壽元，但鞍馬勞累減十年、殫精竭慮減十年，大抵活到七十吧。”

楊榮繞著它走了幾圈，心想：“自古大有為之君有不召之臣，神物尚不成屈致，更何況是國士？”因而整了整衣冠，對遊隼作了個揖：“請中間帶我去見蒼山釣客，有勞了。”

楊榮驚得的確下巴都掉了，但這時牯牛蠻力上湧，奮蹄向前一突，那孩子雖姿式未變，整小我卻向後平移數尺，腳下竟然踏出兩道深深的溝塹。

白衣少年莞爾一笑道：“此乃我師弟石虎，村野愚頑，讓高朋見笑。”說罷持續在前頭帶路。

這時一個白衣孺子走過來，見禮道：“敢問是楊大人麼？家師有請。”

那遊隼目光如炬的盯著楊榮，讓他不由有三分膽怯。

但是遊隼卻打了個哈欠，用爪子搔搔頭頂，閉起了眼。

圈子中，一邊也是個小孩兒，看麵相不過五六歲年紀，但身高卻隻比成人矮一點。他的胳膊、腿細弱得如同石柱，往那叉腰一站自有股凜冽威風。

楊榮一愣，細細打量起他來。

楊榮鬆了口氣，拆下信紙，隻見寫著：“跟我走。”筆跡和之前那封一模一樣。

小孩兒見楊榮不答，微微一笑，道：“這邊請吧。”便邁步向前走去。楊榮一愣，隻得懷著滿腔迷惑在後跟從。

楊榮不由驚詫，問隼道：“跟誰走，你嗎？”

楊榮早已驚得滿頭大汗，心說這孩子小小年紀竟才氣鬥蠻牛，究竟是人還是山神托生的？

四周翠綠碧綠，遠山旁白雲彷彿定住普通，顯得禪意盎然。

楊榮不由疑道：“這究竟是甚麼人？他說的‘家師’莫非是沈鑒嗎？”

幾個男女從速上前，“爹爹”、“孃舅”、“姨夫”的叫個不斷。

這時白叟翻身坐起，張口嘔吐，黑血淋漓間彷彿還異化著幾條頎長的白蟲。吐罷，微微嗟歎幾聲，臉上看著有些生機了。

而他劈麵，是一頭頑石似也的大牯牛。那牛體重何止千斤，犄角彎刀般伸開，蹄子不住在地上刨坑，明顯非常氣憤。

那女童隻嗯了一聲，勉強算是承諾，接著從袖中摸出十餘根細細的銀針，儘數插在屍身上。

白衣少年號召道：“師妹，你好。”

這孩子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貴氣，比之皇家子嗣毫不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