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曲阿伊把她領到永德大雪山時,午後的太陽剛好暉映到白雪皚皚的山嶽,連綴壯闊的雪山在陽光中閃現出一圈迷離的金色。積雪最薄處的半山腰,是一望無儘的茫茫的林海,模糊可見成片成片的杜鵑花,在山間林海開得火紅欲烈。
驀地的聲響轟動了內裡的侍衛,忙進屋來探看,卻發明自家智囊抓著一柄狹長彎刀,呆愣愣地看著榻前的少女不知所措。
但是蕭顏畢竟是蕭顏,驚愣了半晌,便規複如常,卻又是好久的沉默。
“我不會怪你的。”
朱明月曉得問到此,便不消持續下去。
這麼說來,她真的是……
男人淺笑著直言不諱,讓她也淡淡一笑:“那麼在蕭智囊規勸小女之前,無妨先替小女解惑。蕭智囊為何要待在臨滄?”
六月初的時令依罕見暑熱的氣味,即使是雪山山腳,陽光滿滿的屋苑裡也冇有半分涼意。但是一踏進半敞的屋內,劈麵而來的倒是襲人的滾滾熱浪。
蕭顏輕聲道:“臨滄是元江府的流派,卻也是紅河彝族的一個分支。蕭某是為了納樓茶甸土司、普氏而來。”
可明顯是行姑息木的殘弱之軀,卻一起從曲靖到猛佑,又從鳳慶縣去往各府各州的土司府,最後又冒著傷害回到了臨滄的永德縣。其間的辛苦和困難是一個身材健碩的人都受不了。那麼蕭顏真的病了嗎?
男人如蓮般出塵脫俗的麵龐,在那清透笑容的掩映下,恍有絲絲乍暖還寒的冷意,讓人驀地感到心口發涼。
“智囊也不曉得帕吉美是否真能到元江府,隻是在最後就說過,假定帕吉美當真能夠到達,必然先要到大雪山來找他。”
阿曲阿伊被她這麼一說,麵上更躊躇了,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沈蜜斯此去元江府,究竟為何?”
朱明月冇有說任何責備的話,也冇有決計腸安撫,隻是安撫地拍著她的肩。一雙點漆似的眼睛裡,含著幾分暖和的慎重之色,“我不會怪你的。”
一個多月的朝夕相處,甘苦與共,阿曲阿伊對她的伴隨顧問,跟著她馳驅風塵,夜行露宿,吃儘了苦頭,卻毫無牢騷,早已抵消她之前並不純真的動機,更讓朱明月心存感激。
朱明月不是雲南本地人,並不非常體味各大土司家屬內部的事,聽蕭顏這麼一說,更有些許訝異:“莫非蕭智囊是想要助一個落敗的棄子,重新奪回土司之位?”
阿曲阿伊有些焦炙地搓動手,憋了好久,終究脫口而出道:“帕吉美,我要帶你去見一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