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兩人不竭地往深處走,從小土坡上往低凹地走,又踩著枯枝敗葉從小土坳裡上去,越走光芒就越暗。大抵半盞茶的工夫,俄然有一陣古怪的聲音交叉著傳來——
阿姆打了個顫抖,緊緊攥著朱明月的手,“奴婢隻傳聞雄黃能夠驅蛇,想……想不到竟然還能驅蟲……”
朱明月指了指蕉林深處,“還是搬到那兒去吧!”說罷就邁步往前走。阿姆回身又回到了棄屍原地,一把拎起捆縛大漢的緞帶,將他倒拖著走出花叢,跟了上去。
被吃掉了……
“這太邪門了。”阿姆道。
“老三,好了冇有?”
林間的落葉鋪了一層又一層,踩在上麵暄軟而潮濕。透過枝杈篩下來的光芒所剩無幾,班駁的樹影隨風扭捏,老鬆盤虯,椏疤深陷,四周沉寂得似能聽到葉落的聲音。
“不說?”少女看著他,“很好。”
老三並冇死。
答:一個小侍婢。
阿姆道:“那敢情好呢,免得我們吃力量去挖了!”
朱明月細細回想起來,而後,說了一句稀鬆平常但細細一想又讓人毛骨悚然的話:“我記得昨個傍晚,有個名喚‘梅罕’的侍婢還來給我送過東西。”
那層蟲繭正以目睹的速率一點點萎縮、再萎縮……一刻鐘後,外層裹得像囊衣一樣的黑甲蟲子,另有那些從屍身的眼、耳、口、鼻鑽進鑽出的,又潮流普通垂垂地退了下去。但見原地隻剩下一副烏黑的骨架,保持著反蜷的形狀;葉子從樹梢落下,飄在骨架上,骨頭還是白的。
火把燎燒著,在來人的手中一下一下地來回揮動,像是照亮前路,又像是在操放火光擯除甚麼東西。
“快放開你手裡的屍身!”
但是他發不出聲音,嘴巴裡被塞上了東西,刺鼻的尿騷味熏得他直翻白眼,是他扒下來被揉成一個團兒的褲子,塞不下另有大半截拖在嘴外。阿姆嫌惡地在他的衣衿上蹭了蹭手背,方纔捆縛他的時候也不知沾到甚麼了,黏糊糊的。
使一具屍身逐步地乾癟下去,需求多久?
微小的叫聲,空曠的土道,聽起來就像是風的哭泣。
“蜜斯的意義是,要把他埋在他們刨開的坑裡?”阿姆拖著屍身,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
那幾小我已然垂垂走遠,在這時,朱明月朝著阿姆打了個手勢。阿姆會心,馬上貓著腰回身,操縱稠密花枝的停滯,屏住呼吸一小步一小步繞到了男人的身後。
她們趕緊躲到一側的芭蕉樹後。
“他們就不怕這些蟲子沿著這片蕉林,爬到殿前去嗎?”阿姆想起她們下榻的小樓前,花圃裡團團簇簇,就冇出處地發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