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說過,但不是去元江,而是回東川。”
“沈蜜斯會敢靠近雲南藩邸?”
朱明月挑了此中純玄色的一匹,摸了摸馬頭,解下拴繩,將馬牽了出來。
阿曲阿伊撓了撓腦袋,不解地問道:“可那鄭百戶不是承諾,讓我們歇息兩日,就送我們分開嗎?”
朝廷規定,驛站的驛馬如有死損,役長賣力補償,而役丁則要杖責一百。
那身形肥胖的灰袍小生,俄然掀了掀大氅,寒聲道:“猖獗。瞎了你的狗眼,連這東西你也不認得了麼!”
那小校縮著脖子道:“小的們確切去看管了,足足有七個兵丁呢。”
阿曲阿伊這才見到她一襲夜行裝束,身挎背囊,不由得復甦了大半,“帕吉美是說,現在就要解纜?”
阿曲阿伊內心格登一下,心道這但是往槍口上撞了。
下一刻,又聽那鄭百戶道:“沈蜜斯一起顛沛,實在是辛苦了。不如先在末將安排的行館裡稍作歇息,待末將把蜜斯的給養和馬匹籌辦好,再行上路。”
“該走了。”
“官差?瞧你們兩個不男不女的,穿著打扮都不像是本地人,一看就不是甚麼好東西。”那總旗小官眯著眼高低打量一番,又看了看二人牽著的馬,歪著脖子道,“瞧瞧,竟然還真是驛站公用的驛馬。千萬彆跟軍爺說,你們倆是役兵傳信官,一冇身份信物,二冇軍中手劄,這馬清楚就是偷來的!”
但是如此大動兵戈的安排,無形中也透露了她這一起的行跡,不等她靠近元江,那氏族人便會收到動靜做好防備。屆時她再想混出來便是難上加難。沐晟這是在逼迫她轉頭,讓她知難而退。
來人還是個總旗小官,甩動手裡的馬鞭,一步三搖地走過來,“統統人都在這兒列隊等著,你們甚麼人,就敢往裡闖!”
“甚麼?跑了!”
阿曲阿伊聽她這麼一說,不由得擔憂起來:“依王爺的做事氣勢,恐怕不但是那四座府城,沿途能路過的、不能路過的,會一併帶去動靜。接下來不管如何走,都等因而自投坎阱。”
當她們過了花腳山,再次有驚無險地到達與綠汁江毗鄰的祿豐城時,待穿過外城官道,遠遠就瞧見城門前設有一門路障關卡,一群群的人挎著筐、頂著碗在列隊,像是在例行查抄。
“上頭有話要例行查抄,等著吧,等千戶長來了才氣放行。”
阿曲阿伊將頭上的遮帽往下拽了拽,抬高聲音道:“這下可糟了,王爺的軍令真送到雲南府來了,排查得彷彿比武定州還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