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桓溫的目光又落到了桓澈身上,眸光中暴露些許欣喜和慈愛,心中暗道:以庶子擔當家業雖有不當,卻也未償不成!看來,我還得在有生之年為澈兒謀一些家屬權勢來作為他的臂助。
父子二人聊至此,李氏便笑了起來,將一杯茶水送至桓溫手中,又令婢女遞了一些生果和茶水到桓澈麵前,說道:“聊了這麼久,將軍必定口渴了,不如先品一口妾所泡製的玉梨春,看看如何?時候不早,也讓澈兒歸去安息吧?”
說到這裡,桓溫又歎了一句,“想當年沈士居亦是決然回絕了朝廷所許的三公之位,謂丈夫行事,當始終不移!吾亦如此!”
桓澈忙坐正了身材,點頭答道:“是,兒不及!”
李氏含笑不語。
剛纔聽聞澈兒於玄辨之上挫敗庾氏後輩,吾心大為暢懷,不免大笑出聲,令得卿卿嚴峻了!
桓溫的麵前便大亮,便道了一句:“那就要看看他本身是否有這個才氣了?”
桓溫又大笑道:“不錯,當年王敦攻入安康時,還屯於武昌,明帝便詔他入朝輔政,王敦便從武昌移鎮姑孰,自領揚州牧,遙控安康,隻差一步便可稱帝,何如老患沉痾,有為而終,真是可惜可歎!”
說到王敦時,桓溫心中既是敬佩又是可惜,不免又想到了本身,現在的他也已至花甲之齡,也不知能壽至何步?宗子桓熙雖封了世子,倒是毫無才氣,與王謝後輩直是差遠矣,若無子嗣擔當其大業,他們桓氏又如何能與百年世家的琅琊王氏和穎川庾氏對抗?
桓澈便道:“司空一職,實為中樞宰相職位,可實則是削去父親兵權,可見朝廷對父親已然是顧忌頗深,此為‘將欲奪之,必固予之’之舉,以中樞三司職位相誘,欲圖將父親困於安康台城,其間有詐!”
李氏出去,命人將生果及茶水擺放在了父子二人的塌幾之上,含笑問道:“澈兒說了甚麼,令得將軍如此暢懷?”
李氏柔聲作答:“是我!”
桓溫便舉手錶示她坐了下來,隻是略有些獵奇的看著桓澈道:“澈兒乃聰明之人,想娶那位顧十一娘為妻必有他的事理,不如先聽聽他的事理?”
“不過甚麼?”李氏美目悠轉,定定的看向她問道。
“澈想請父親為兒聘顧家的十一娘顧氏阿鈺為家婦,兒想娶她為妻!”
桓澈話音一落,李氏便站起了身來,微怒道:“澈兒,那隻是一個庶女,以你現在的名譽,想娶甚麼樣的王謝貴女娶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