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目光的婢女不由低頭,李氏生得極其仙顏,雖年過三十,但不管是肌膚還是身材都保養得極好,膚如凝脂,手如柔荑,便是一喜一嗔當中所透暴露來的風情都令得她這般二八韶華的少女自慚形穢,但婢女深知,李氏表麵雖美好如西子之病態,如山鬼之靈魅,但其心中韌性卻絕非常人可比。
“不過甚麼?”李氏美目悠轉,定定的看向她問道。
提到沈士居,桓溫又快速看向了桓澈,問道:“對了,澈兒,你剛纔說玉泉山有位沈氏小郎才情敏捷,極有玄辨之才,連你也有所不及?”
李氏柔聲作答:“是我!”
桓溫點了點頭:“不錯。”
“澈想請父親為兒聘顧家的十一娘顧氏阿鈺為家婦,兒想娶她為妻!”
桓澈便道:“司空一職,實為中樞宰相職位,可實則是削去父親兵權,可見朝廷對父親已然是顧忌頗深,此為‘將欲奪之,必固予之’之舉,以中樞三司職位相誘,欲圖將父親困於安康台城,其間有詐!”
桓澈說完,桓溫立時又撚鬚暢懷大笑:“不錯,局勢便是如此,澈兒看得非常清楚,那麼以澈兒之見,父親又當如何回拒朝廷呢?”
婢女不敢有所棍騙,她也並不想有所欺瞞,郎君每次見到那顧家的小姑子都會心境大動乃至頭痛發作,她實在不喜。
說到這裡,桓溫又歎了一句,“想當年沈士居亦是決然回絕了朝廷所許的三公之位,謂丈夫行事,當始終不移!吾亦如此!”
“是!”
桓澈話音一落,李氏便站起了身來,微怒道:“澈兒,那隻是一個庶女,以你現在的名譽,想娶甚麼樣的王謝貴女娶不到?”
桓溫便舉手錶示她坐了下來,隻是略有些獵奇的看著桓澈道:“澈兒乃聰明之人,想娶那位顧十一娘為妻必有他的事理,不如先聽聽他的事理?”
桓溫的麵前便大亮,便道了一句:“那就要看看他本身是否有這個才氣了?”
她說完,果見李氏神采大變,竟是陡地立品而起,有些氣憤而不成置通道:“你說甚麼?庶女,還是判臣以後,那澈兒為何要向她提親?”
說到王敦時,桓溫心中既是敬佩又是可惜,不免又想到了本身,現在的他也已至花甲之齡,也不知能壽至何步?宗子桓熙雖封了世子,倒是毫無才氣,與王謝後輩直是差遠矣,若無子嗣擔當其大業,他們桓氏又如何能與百年世家的琅琊王氏和穎川庾氏對抗?
“澈兒另有事嗎?”桓溫問。
“澈兒快快請起,你所言一句也不錯,正合為父情意,現在朝廷不但重用庾氏,更欲重新起用謝氏,為父決然不能受其朝廷利誘而棄兵權坐鎮中樞,移鎮姑孰確為最好之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