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繁華見狀，慌亂地伸手去扶杯子，那手卻像被施了咒，不受節製地顫抖，指尖剛觸碰到杯壁，周雲的另一隻手敏捷伸出，緊緊按住他的手背，李繁華嚇得差點失聲驚叫，神采刹時變得煞白。

次日淩晨，天剛矇矇亮，兩人便穿戴整齊，前去內衛司衙署，拜見司使侯貴。

侯貴笑容滿麵地快步上前，雙手扶起二人，目光在他們臉上逗留半晌，笑道：“久聞西路軍中二位大名，本日得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呐！快快請起！”

周雲抬手錶示他們坐下，命人端上兩杯熱茶，熱氣騰騰中，他緩緩開口：“本想讓你們先緩口氣，再談閒事。但瞧你們這坐不住的模樣，罷了，我就先把事兒說了，你們邊歇著，邊在內心揣摩揣摩。”

交代過程非常順利，不消半晌便已完成。

待到二人踏入黑雲衛所，麵前的氣象卻讓他們驚得合不攏嘴。

李繁華仿若未聞，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空中，好久以後，就在郭黑子覺得他不會作答時，才聽他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任務雖難，但也不是辦不成。”

不異的是，內襯衣衫早已被汗水滲入，緊緊貼在背上，涼颼颼的。

轉而提壺走向郭黑子。

二人忙不迭地點頭，齊聲應道：“正該如此，全憑旅帥安排。”

“豪傑所見略同啊！我也是這麼揣摩的，用他們的報酬我們所用。老郭，我叫你老郭，還真冇叫錯。”李繁華一拍大腿，臉上可貴地暴露鎮靜之色。

城門前，郭黑子和李繁華勒住韁繩，望著相互渾身的灰塵與怠倦，深吸一口氣。

郭黑子白了他一眼，冇好氣地說：“都說了多少次，彆老叫我老郭。”

先是一番酬酢客氣，緊接著便切入正題，參議事件交代事件。

侯貴早前已依周雲唆使，將內衛司河南籍的職員一分為二，現在隻需將相做事件交代清楚便可。

“老郭，那你又是咋想的？”李繁華仿若冇瞥見他的肝火，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反問郭黑子。

“部屬郭黑子，李繁華，拜見司使！”二人走到侯貴跟前，齊聲參拜，聲音在空曠的大堂內迴盪。

郭黑子微微一怔，隨即豁然，擺了擺手道：“管他呢！我當初跟旅帥但是有言在先，這活兒，不六親不認，我還不乾呢！”

“你慌甚麼？謹慎燙著。”周雲輕聲道。

郭黑子見狀，立即起家，挺直腰桿，眼神盯著周雲手中的茶壺，看著茶水緩緩注入杯中，大氣都不敢出。

“老李，我咋覺著這侯司使，彷彿不太待見我們呢？”走著走著，郭黑子忍不住捅了捅李繁華，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