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知縣過譽了,老朽花甲之年,隻想安度暮年,現在在莊外施粥救民已經是極限,何德何能救得了全縣百姓的性命?”
艾應甲嫌棄的挪開手臂,像是聽到甚麼好笑的笑話一樣。
“艾老,您是米脂縣德高望重的鄉賢,為官時勤懇為政,上報朝廷,下安百姓。此次流寇反叛,大災大患,使得米脂縣數萬百姓身陷水深熾熱,本官兼顧乏術,苦勞無果,現在隻要靠您才氣度此難關,清流寇禍亂,捍大災大患,還望艾老助本官一臂之力啊。”
宴子賓告終苦衷,坐在梨花椅上喝著茶水,表情大好的道:“想來是那李毅已經歸案,艾老籌算如何措置?”
“艾家乃是米脂縣第一大師,米糧堆積如山,隻要拿出一點點,本官這點難處,轉眼就能處理。艾老何必自謙啊。”
宴子賓趕緊擺擺手道:“本官可當不來清官。這世上,越清的官,越冇有好了局;反而像宴某這類官,太多太多,宴某鄙人,還是適應渾濁的局勢,做個有點小權,再謀點小財的官,這世道啊,已經救不返來嘍。”
“哈哈哈。”宴子賓大笑道:“免了稅賦,拖欠官稅,來歲糧價上漲艾家囤積居奇,高價賣糧大賺一筆,再低價讓流民賣身,如許一番行動,艾家賺的銀子怕是能買十萬石糧食了。艾老真是好算計啊。”
他趕緊抓住艾應甲的手臂,哭著要求道:“艾老救我,這些年我雖是米脂縣的父母官,但事無大小,都念著艾家的好處,不說出關商貿,幫忙交割田產,就是艾家二少爺多次被人狀告,我也經心壓下,向來冇有出過不對啊。”
宴子賓霍然站起家來,嗬叱道:“一個刁民,再短長能短長到那裡去?多帶些人,給本官往死裡打。”
聽到這番話,宴子賓嚇得神采慘白。
此時艾家廳堂內,一個身穿員外服,瘦高長臉的老者正端坐在主位上,品著茶水。
當然,也是想闊彆西北這個火藥桶。
宴子賓神情一頓,嘲笑道:“本官講錯了。艾老莫要起火啊。”
艾應甲擺擺手,“讓他出去。”
艾應甲搖點頭,道:“此人乃是萬曆四十四年的進士,幼年得誌,才調橫溢,又曉得兵法,有同僚來信提起過此人,說其狼貪虎視、心狠手辣,有封侯拜相之能,不成小覷。”
這時候衙役走出去,偷偷看了眼宴知縣,心虛道:“老爺,人抓返來了。”
艾應甲大怒道:“你竟然派人探我家根底,宴子賓,你想乾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