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應甲大怒道:“你竟然派人探我家根底,宴子賓,你想乾甚麼?”
擅自設置監獄本來是犯法的,但宴子賓毫不在乎,反而幫其諱飾。
宴子賓擦拭著眼淚,有些狼狽道:“本官如何敢威脅艾老。隻是六千石糧食的缺口,不管如何也要補上的,本官是真的冇有體例。部下師爺偶爾聽人唸叨過,艾家庫存糧食足有六萬石,更不要說各家倉房存糧,補上這六千石糧食,並駁詰事啊。”
此人就是艾家家主,艾萬華的父親艾應甲。
艾應甲出身於書香家世、官宦世家,其祖父艾希清為米脂第一名進士艾希淳之胞兄;其父艾榛,曾任都城東城兵馬司副批示;其三叔父艾杞為米脂第二位進士;其四叔父艾梓為武進士;他本身貢生出身,由知縣而知州,由知州而府同(正五品),厥後天啟年間黨同伐異,他為了名聲不肯攀附閹黨,就告老回籍,在艾家莊保養天年。
衙役支支吾吾道:“那李毅坐在艾家大門外不肯出去,說是怕艾家暗害他。”
此人恰是米脂縣的知縣,宴子賓。
“戔戔一個莊戶,投入後院死牢就是了。”
此時艾家廳堂內,一個身穿員外服,瘦高長臉的老者正端坐在主位上,品著茶水。
“那好,本官歸去就補上勾票,說人死在了牢裡。至於這個李毅,如何懲辦,艾老隨便。”
張居正變法後,朝廷實施考成法,京官每六年京察一次,處所官每三年一次大計。來歲正逢大計,當今聖上扳倒了閹黨,宦海迎來了洗牌,宴子賓就想去富碩的東南任官,好好撈上一筆。
聽到這番話,宴子賓嚇得神采慘白。
宴子賓霍然站起家來,嗬叱道:“一個刁民,再短長能短長到那裡去?多帶些人,給本官往死裡打。”
艾家後院有專門關押、折磨奴婢的私獄。
“但是……”艾應甲規複安靜,冷冷看著他道:“本年報了災情,來歲朝廷定然減稅。你要將艾家田畝的稅賦免了,然後答應艾家的商行持續拖欠官稅。如果來歲另有災荒,糧價上漲官府不要平糶,也不要限定艾家蓄奴。”
艾應甲擺擺手,“讓他出去。”
宴子賓告終苦衷,坐在梨花椅上喝著茶水,表情大好的道:“想來是那李毅已經歸案,艾老籌算如何措置?”
艾應甲憤怒的盯著宴子賓,踱步半晌沉聲道:“六千石糧食,老朽能夠拿出來。”
“猖獗。”宴子賓一拍桌子,怒聲道:“戔戔賤民,本官派人抓捕,竟然還敢還價還價?你們是死人嗎?就任由他這般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