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點了點頭：“傳旨！張揚官複原職，任平疫總督，掛尚書銜。”

張揚隻得站了歸去，心中忐忑不安。崇禎便說道：“你們的奏摺朕都看了，有說張揚罔顧綱凡人倫的，有奏他沽寵邀功的，有奏他剛愎自用的，有奏他苛酷為政的。既然諸臣工皆以為他有罪，本日便專門議一議這事。黃謹你先說。”

張揚現在已明白這些人不過是見他幼年對勁，聖眷優渥，是以犯了紅眼病，找了由頭來打壓他。一時氣得麵紅耳赤，手足發顫，皇上冇有發話，又不敢站出來辯奏。

殿中群臣聽到此言，立時變得溫馨起來，低著頭不敢看崇禎。沉默了很久，崇禎開口道：“黃謹，你自稱以禮治天下，為何不主動請纓？你便任了這總督一職罷，也算為朕分憂。”

崇禎哼了一聲：“李侍郎！朕看你也稱得上老成慎重，本日便為你升升官，如何？”

崇禎又道：“現在平疫之事剛現一絲轉機，你們就提及這般誅心之言來。朕要奉告你們，既無方寸之功績，便不要大言不慚。朕要的不是說廢話的人，朕要的是辦實事的人！”

諸臣看了看他，隻見他蓬首垢麵，已熬得又乾又瘦，眼圈發黑，完整落空了常日辭吐安閒的氣度。

黃謹躬身道：“國有四維，禮、義、廉、恥。禮不逾節，義不自進，廉不蔽惡，恥不從枉。我朝以儒道治天下，‘死者為大，入土為安’乃是儒家之禮，既是對亡者記念，亦是對生者的安慰。張揚罔顧綱常，焚屍十萬，有違天理。凡有違國之四維者，一維則國傾，二維則國危，三維則國覆，四維則國滅。管仲有雲：揹人倫而禽獸行，國十年而滅。我朝以禮治天下，請皇上治他越禮之罪，明示天下，不然國之將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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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老夫子站出來講道：“《尚書》有雲：好問則裕，自用則小。張大人一未請旨，二未集思廣益便辦下這潑天大事，確切冒昧了些，剛愎二字也不算冤枉。如果事前在朝會上議一議，也便不會做出這般駭人視聽之事。”

張揚入仕尚短，還是第一次有人在朝堂上公開彈劾本身。立時便紅了臉，站出來講道：“皇上！臣有奏辯。”

崇禎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儼茶，又說道：“議罪的事前擱置擱置。現在疫情凶悍，當務之急是如何平疫治疫，既然張揚不再任平疫總督一職，先來議議誰來繼任此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