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次日早夙起來，看了天氣尚早，二人也不乘車坐轎，安步當車便往鳳棲樓走去。兄弟倆繞過鐘鼓樓，又走了好一截，便瞥見一溜粉牆，牆後一座仿江南園林式樣的歇山頂三層紅樓聳峙在街北，便是鳳棲館了。

李鳳棲道：“說出來不怕二位笑話，我此人胸無點墨，與家兄冇法比，卻又喜閒遊浪蕩，最愛流連這青樓教坊等風月之地。丈著家兄出息，家中也有些銀子，前幾年狂吃濫嫖，將幾十萬兩銀子都打了水漂。直到客歲三十歲才幡然覺悟，決計做出一番奇蹟來。何如常日裡懶惰慣了，又耐久不事出產，竟是心無經濟之策，身無一技之長，不知如何是好。”

預選賽評判組由五人變成四人，去掉了王媽媽，楊雲與張揚各占一席，李鳳棲插手，也占一席，劉公公佳耦仍然是二人同評，卻隻占一席，參賽者獲得三票即進級。

李鳳棲又答道：“群芳閣自是比不上我這的場麵，但幸虧開得早，在都城苦心運營了三十多年，闖下好大的名號。你在街上隨便拉住小我問北京最好的堂子是哪個，必然答你群芳閣。風雲起而魚龍至，有些姿色的女人便也被這群芳閣網羅完了。這都城紅粉買賣被他一家做了一大半，留下些殘羹殘羹彆的堂子來分。我非常不平氣，憑我鳳棲樓這等場麵，如何不能和其平分秋色？這不就找到了二位公子，欲借花魁大賽之名，將我鳳棲樓的牌子打響打亮。”

張揚先就咂舌道：“彆的也罷了，這時節，這桃子真是奇怪之物，不知從那邊覓來？”

二人傻子普通跟著小廝進了樓，這纔看清這鳳棲樓乃是一座環樓。本是個四環天井大院，上頭封了頂子，院內一色的紅氈鋪地，四角都掛著一盞粉色琉璃燈，既照樓上又照樓下，都映得一片柔潤晶瑩的光，不刺目也看得清。沿四周雕欄的天井中間，幔著一層霧一樣的雲紗，樓下景象一覽無餘卻又模恍惚糊。天井院下四壁都掛的小紅燭燈，比樓上亮很多，如許，樓下人就看不清樓上的人。

鳳棲樓大門緊閉，還冇開市。門前站了一眉清目秀的小廝，見二人過來，打了個千問道：“二位但是楊公子、張公子？”

張、楊二人點了點頭，本來李鳳棲也是個有故事的人，現在開了這鳳棲樓，也算蕩子轉頭。他曾是個大嫖客，深知嫖客的心機，開青樓來賺嫖客的錢，也算學有所用。

張揚之前也是一名資深蕩子，對李鳳棲所言很有感到，心中便有了一絲靠近，又問道：“買賣還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