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又笑道:“這幅字另有個說法,這老宦官有句話:後宮如疆場,而他就是這脂粉戰役中的將軍。大夥兒聽著好笑,平時裡將這事當笑話來講,我寫這幾個字本有嘲弄之意,他卻拿來當寶貝般掛在廳中。你說好笑不成笑?”
張揚討了個敗興,隻得訕訕起來告彆道:“那麼有勞劉大人了,我們先行一步,在百花樓門外恭候您的台端。”
張揚便又說道:“劉大人,我們兄弟二人來恭請台端,車已經備好了,在門外恭候。劉大人如果忙妥了,就請隨我們同去罷。”
那男人拿起紙包悄悄捏了一捏,立時便眉開眼笑,起家朝二人鞠了一躬,說道:“請坐,請坐,二位如何稱呼?”
二人順著院牆往東走了一陣,來到大門口,一對石獅子張牙舞爪地立在門前,對開的朱漆大門上方掛著兩盞六角燈籠,燈籠上寫著“劉宅”二字,宅院的仆人想是姓劉了。
一起上楊雲似笑非笑地盯著張揚,張揚被看得不美意義起來,問道:“二哥為何發笑?”
張揚自懷中取出一個紙包,放在桌上,問道:“劉大人起來了罷?”楊雲暗想,既稱劉大人,此人定是朝廷命官了,不知是那邊官員?
楊雲又問道:“不知這劉大人究竟是甚麼來頭?在甚麼衙門當差?竟有恁大的端方。”
楊雲聽他說得不堪,心中奇特,問道:“這又是為何?”
廳內倒很清雅,四壁掛了些中堂書畫,正中一方紅木方幾,各種凳椅倒有十數把,想必常日裡自是來賓盈門。
劉大人右手虛按了一下,表示二人坐下,本身挑上首坐了,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半眯著眼說道:“這位公子有些麵熟,不知是?”
此話說完,二人均是啞然發笑。
張揚回道:“敝姓張,昨日和劉大人約好的,本日特來恭請。”
兩駕馬車一起穿街過巷,張揚因這幾日勞累,早已疲憊不堪,便靠在車座上打打盹,楊雲也就無話。未幾時,聽得“籲”的一聲,車停了下來,車伕揭開車簾說:“二位公子,到了。”
楊雲笑道:“我笑三弟向來風骨甚高,本日卻做出這般姿勢來,實屬不易。”
二人坐了一會,男人返來講道:“老爺正在花圃練劍,請二位去花廳喝杯茶稍等一會吧。”
張揚答道:“這是鄙人的二哥,楊雲,楊柳風的掌櫃。”
張揚頓了一頓,又說道:“這老宦官掌管了敬事監幾十年,逢年過節貴妃娘娘也得給他送禮湊趣,這些年下來自是斂財不菲。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現在出得宮來,又有些浮財,自有一夥人來湊趣。這老宦官好不知羞,竟然端起架子,自稱起劉大人來。他胸無點墨,卻愛附庸風雅,拿動手中的錢不算數,四周網羅一些名家書畫。幾次托人向我索字,小弟不齒於他,自是不睬,今主要請他出馬,無可何如纔給他寫了那幅字,就是二哥剛纔在他廳中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