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沉吟半晌，道：“起來發言！朕又冇說信了他的話。”

崇禎仍看著窗外大雨，一言不發，神采陰沉的嚇人。很久，一聲長歎，喟然說道：“烈風迅雷，天公大怒，君子理應惴然畏敬。但朕對上天之怒，實實不解。想我崇禎，何嘗不知國度弊政堆如山積？宵衣旰食，日夜不休，累死卻也竄改不過來。我的心，人不曉得，天莫非也不曉得？上天！你好冇分曉。”

崇禎又說道：“慢著！”

他又看了一眼周至誠，說道：“順天府有多少存糧？”

周至誠答道：“義倉已無存糧，去前儘數調往甘陝賑災了。本年漕運尚未運達，公倉存糧不敷五千擔。兵倉的糧不在臣統領以內，臣不知。”

崇禎喃喃自語道：“城外災黎有罪受了！”猛的又轉頭厲聲道：“就是如許，周至誠，你敏捷去辦！”

賈德明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很快便又規複天然，說道：“天道無常，萬事皆有定命。如果貧道一再強違天意，彼蒼遷怒於民，降下更多難禍，荼害百姓，貧道心中不忍。”

張揚立時嗬叱道：“賈德明，你猖獗！這是甚麼處所？哪有你說話的處所？

賈德明輕撣拂塵，頓首說道：“皇上恕貧道直言。西北民變，朝廷一味圍殲，各處大發兵器，殺人無數，血流成河。乃至天公遷怒於民，降此瘟疫。此疫實為警省皇上，警省世人，早休兵器，安民勸業。”

房中世人都嚇了一大跳，崇禎猛的推開窗戶，一股暴風捲著灰塵撲了出去，吹得他的衣服獵獵作響。他頂著風說道：“這點小風算甚麼？朕的百姓正在城外受凍捱餓。昔日太祖天子以三尺寶劍縱橫天下，多少風雨都闖過過來了，朕是他的子孫，這些小風一定能將朕如何。”

崇禎又回身對周府台說道：“磨刀不誤砍柴工，朕另有兩句話，說完你再歸去不遲。

正說話間，隻聞聲內裡天上猛的一聲沉雷炸響，餘音陣陣，像大車輾過石橋似地轉動著，久久不斷。崇禎走到窗前，推開窗戶，一陣暴風颳過，滿壁間書畫被吹得簌簌作響。世人抬眼一看，天不知何時已經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