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汗又調集了建州群雄,整整參議推斷了數日,終究世人再次達成分歧。以沈重一慣凶險狡猾、似是而非的風格,再次肯定了進一步收縮,遷都瀋陽的定奪。遼東的硝煙終究散去,建州從遼西、遼右、遼南全麵畏縮,將汗廷和主力會聚於瀋陽。
每當夜幕深沉,二十餘萬身心怠倦的工匠民夫,隨便洗漱用罷飯食,便一群群堆積在海灘上,迎著緩緩的海風,呼吸著鹹腥的氣味,或是相互哭訴,或是相互安撫,或是笑談舊事。或是記念故鄉,享用著一天中可貴的休閒光陰。休閒隻要半個時候,時候一到,定邊軍就會催促安息。他們天然萬分珍惜這半晌的自在。
馬成樸拙笑道:“先生有所不知,那劉二麻子今非昔比,結合了倭寇,已是東海最大的海盜匪賊。”
陳儒生方纔遠去,幾個定邊軍雜碎立即冒了出來,紛繁豎著拇指對馬成交口獎飾。
“大人,好樣的,等對付了袁可立,恰好湊一出馬總兵三戲幕僚,威海衛單會巡撫!”
馬成勃然大怒,指著這群雜碎罵道:“你們這群王八羔子,竟看老子的笑話,都他孃的不是好東西。吳天武、李晟、鐵毅跟著伯爺在京師納福,潘林、劉大江幾個老東西每天跟老子犯擰。另有蔣海山阿誰王八蛋,分軍是伯爺的軍令,又和老子有甚麼相乾,不敢去惹伯爺,卻和老子打擂台。一邊是伯爺,一邊是巡撫,老子忙裡忙外,操心極力,倒成了兩麵不是人的東西。老子不乾了,潘林能躲,老子也他孃的會躲!”
“我也湊一個,十兩!”
馬成笑道:“先生此言高深,請恕末將聽不懂。”
陳儒生仰天打了個哈哈,對馬成說道:“馬總兵。威海伯也不是萬金油,你就不能換個來由?巡撫大人的公文說得清楚,寫得明白,為遼東兵事,立調登萊海軍,駐防登州衛,不得遊移遲誤,不然軍法處置。馬總兵,你想清楚,以戔戔總兵之職。想違背巡撫之令,老夫勸馬總兵三思啊。”
馬成惡狠狠怒道:“一營給老子苦練泅水,一營給老子死在船上,一營上船給老子操炮,一營給老子演練登島,一營給老子演練奪船。歸正不把你們練趴下,老子跟你們的姓!說好了啊,老子賭你們掉三層皮,壓五十兩,誰他娘不跟,就給老子第一個練睡覺,蔣海山他們吃甚麼,你們就每天給老子吃甚麼,吃喝拉撒皆在船上,暈不死你們這些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