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所得,軍中開消。軍火奧妙,可曾對朕坦白,對朕儲存?”
魏忠賢拭淚而嚎,朱由校眼圈也不由一紅。
“麾下雖是強軍,可有安身遼東,撻伐朝鮮,入主中原之能?”
“回…回皇爺。冇有!”
魏忠賢瞥了一眼朱由校不怒也不喜的神采,點頭笑道:“啟稟皇爺,奴婢那裡曉得?都是彈劾沈東海的大臣所言,說甚麼劫奪民財以蓄其力,厚結定邊以收軍心,旁觀海島以待當時,逼迫朝鮮欲行廢立,欺矇天子坐失遼東,恐有不忍言之事,就在將來。”
魏忠賢哽咽說道:“皇爺,老奴不知沈大報酬何坐視遼右、遼南淪陷,想來必是力有不逮,故蓄力以待將來,再發雷霆一擊,從而一舉竄改遼東大局。”
魏忠賢笑道:“王化貞奏報,鎮江大捷,建奴惶恐,全遼震驚。寬甸、湯站、險山等城堡接踵歸降,數百裡以內,望風歸附,歸順之民,繩繩而來,遼右光複不遠矣。”
魏忠賢衝朱由校笑道:“沈東海一片忠心,老奴不如也。皇爺您想想,自沈重忠義入遼,先是孤軍橫掃建州,後又血戰遼陽,鐵血兩戰穩定了遼東局勢,纔有了熊大人的定遼大功。諸黨搶功,逼走了熊大人,又是沈東海北上九戰,從遼右一向殺到瀋陽,從瀋陽又殺回遼右,百戰百勝,頻頻重創韃子,纔在遼瀋大敗後,逼韃子有力南下廣寧。”
魏忠賢賠笑一番,持續說道:“現在,沈重孤軍懸於外洋,海陸補給到處受製,內閣不聞不問,六部橫加指責,各道禦史犬吠歪曲,遼東文武高低架空。袁應泰不納其諫言,反誣沈重兵變。王化貞數萬雄師無能為力,卻逼定邊百戰疲兵入遼南,不從則鼓勵朝中翅膀,齊聲唾罵。就是一貫與沈重交好的熊廷弼,也方纔搶了人家千裡救濟的川浙軍。除了皇爺,除了老奴,沈重已是四周楚歌,前後無路了啊。”
朱由校神采一冷,恨恨道:“如此奸佞,枉披了張人皮,命毛文龍速速押回京師,重治其罪。當眾處決,以儆效尤!”
朱由校看著躬身退開的魏忠賢,點頭笑道:“你這老貨,總不肯讓朕有半晌安逸,剛入佳境就來礙眼添堵,說罷,有甚麼屁事?”
魏忠賢倉猝奏道:“啟稟皇爺,無!”
“可得士紳之心,可得士子敬慕,可得南邊商賈之助,可得天下百姓民望?”
魏忠賢笑道:“啟稟皇爺,傳聞是一個叫做毛文龍的練兵遊擊,帶領二百二十餘人夜襲鎮江。一舉而下。至於佟養真,乃是我大明副總兵,可愛的是竟然數典忘祖,孤負皇恩,萬曆四十六年,竟勾搭韃子襲占了撫順。”